「我只是想和你說一個道理。我知道,一個人的三觀呢,是深受他成長的環境影響的,如果長期浸淫在一個有問題的環境裡,就很難有機會跳脫出來,明辨是非。但是,路終究是自己走的,我們還是要爭一口氣,為自己負責的。」
唐止滿臉糾結,眉毛眼睛都擰到了一塊兒,「少主,什麼意思呀?」
「就是說,你是個好孩子,不要和一些黑暗勢力同流合污。」她壓低聲音,眼睛亮閃閃的,「你叫我一聲少主,我不會不管你的。」
「少主,我,我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沒關係,等時機成熟,姐姐帶你逃跑吧!」
「……啊?」
這時,身後卻驀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黎江雪一下跳起來,就見雲別塵正站在身後幾步處,定定地看著他們。她和唐止講得過於投入,竟然都沒聽見他出門的聲音。
她頭皮發麻,小聲道:「沒,沒什麼,就是閒聊。」
唐止看起來倒是真鬆了一口氣:「師尊,你可算是來了,少主今日講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你快看看,是我的腦袋不好使,還是她的魔怔又反覆了。」
雲別塵深深地看了黎江雪一眼,「你隨我進來。」
她磨磨蹭蹭地跟著他進屋,只覺得後脖頸發涼,心說剛才那些話,也不知道被他聽去了多少,他該不會察覺她有異心,要殺她滅口吧?
聽說魔教的師尊,一般都翻臉不認人的……
正開著小差,就聽面前人問:「你意下如何?」
「啊?什麼?」
雲別塵無奈地看了看她,「我問你,讓你今夜與你的道侶共修,你意下如何。」
她一下就磕巴了,「我,我,為什麼啊?為什麼非得是今夜啊?哦不不,為什麼突然要共修啊?」
對面看她的眼神似乎很不解,「他原本就是為了助你共修而存在的,你與他也遠不是第一次了。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怎麼反應這麼大?」
頓了頓,還若有深意地盯了她一眼,「你不是,甚至願意和他成親嗎?」
黎江雪頭上的汗都快下來了。
她對小道侶,更多的是同情和愧疚,而不是什麼別樣的感情……好吧,可能是有那麼一點,但是她心裡是分得很清楚的,在不平等的地位下產生的感情,原本就是經不起推敲的,所以她的目標一直都是尋找機會放他自由,而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至於成親一說,更是用來詐雲別塵的,哪能當真的?
她在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和他有過一次肌膚之親,的確沒錯,但那是身不由己,沒有選擇的事。而此刻有了選擇,如果再做,她不也成徹頭徹尾摧殘人的魔教了嗎?
所以她立刻就找藉口拖延:「那個,我只是今天不太舒服。」
「哪裡不舒服?」
「頭疼。」
「小事,我替你扎幾根銀針就好了。」
「不用不用!我,我這是近兩天有點傷風感冒,不用扎針也能好。」
「若是傷風,讓唐止上後山采些草藥,每日喝幾服,好得快。」
「別把我給喝死了……不是。」她差點咬了舌頭,趕緊賠笑,「我忽然想起來,這幾天還有點腸胃失和,草藥性涼,萬一給加重了就不好了,還是算了吧。」
雲別塵就涼涼笑了一下,「黎江雪,裝夠了嗎?」
「啊……嗯。」
「我已經和你說過許多次了,你的體質特殊,必須得以共修之法調養,要不然,我何須辛辛苦苦為你安排一切,沒準背地裡還要讓人誤會,揣測一番。」
黎江雪心虛地舔了舔嘴唇,果然剛才那一段話,還是讓他聽見了。
就見他嘆了口氣,微微合了合眼,像是心力交瘁的模樣,「你是當真不懂為師的苦心。我除了盼著你好,還能圖什麼呢?你以為替你籌謀這些,會很輕鬆嗎?」
「師尊……」
「你以為他與你共修,對他自己就很好嗎?」
雲別塵這一句脫口而出,似乎自知失言,有些懊悔似的,臉上竟然紅了一紅,目光有些躲閃,看得黎江雪都愣了一愣。
「你說……」
「沒什麼,既然你找盡藉口,不願意共修,那便算了,我又何苦強按著你。這麼不願意,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