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學的胡攪蠻纏。」
「怎麼,師尊不喜歡嗎?」
「這是兩回事。」
她不依不饒,睜圓了眼睛往他面前湊,聲音又軟又黏,「師尊你看著我,你不許說謊,你不喜歡嗎?」
他嘴唇動了動,卻終究說不出那三個字,只覺得臉上剛才退下去的燒,這一會兒又要起來,只能一扭頭,「我不和你說了。」
黎江雪像得了勝一樣,昂首挺胸。
「師尊,你別總習慣拒絕呀。」她說,「能花錢給你買東西,我特別高興。」
他忍不住拿餘光悄悄看她。
她的臉年輕又漂亮,充滿朝氣,被早晨的太陽光照著,好像也會發光一樣。和多年前他最後見她的那一面,一模一樣。
或許是因為全然不記得過去,她的脾性倒是更直來直去,更可愛了一些。
他低下頭,收回目光,將那縷眷戀深藏在眼底。
天底下哪有男子,會不喜歡妻主給他買東西呢。何況她,永遠是最好的那一個。
成衣店距客棧離得不遠,他們一路閒逛回去,進門的時候,夥計正在灑掃。
早上的生意冷清,掌柜的一人坐在櫃檯後面,正抄錄帳本,猛然抬頭見了他們,臉上陡然換上緊張神色,忙不迭跑出來迎。因為跑得太急,腿在櫃檯邊磕了一下,她一邊齜牙咧嘴,一邊還要強掛上笑臉。
「兩位仙長,沒想到您這時候回來,有失遠迎,實在失禮。」她低聲下氣道,「您一去就是兩日,您的房間咱們都不敢擅動,您看是接著住啊,還是預備退房啊?」
黎江雪想了想,「先不退,歇一天再說。」
這兩天在傅家沒少辛苦,昨夜更是折騰得夠嗆,雖然她覺得這蓮隅城沒什麼值得多待,但還是先補一覺,再作打算吧。
不料掌柜的過分客氣,「好說,好說,您樓上請。這兩日您不在,房錢小店都給您免了。」
她一愣,「這不好吧?」
「都是應該的。」
「雖說我們不曾住,行李卻都放在房裡,這房間也無法騰出來安排新的客人。近來過節,城內客棧緊俏,我們沒有耽誤了店裡生意,還要免房錢的道理。」
「瞧您說的哪裡話,您都未曾住店,如何好意思讓您付錢?小店力求讓每一位客人賓至如歸,您千萬不要客氣。」掌柜滿臉賠笑,「您且上樓,小人讓夥計立刻送茶水點心上去,您放心,這也是小店贈送的心意。」
話說得極順耳,不過看她神情,簡直如同送瘟神一般。
黎江雪生怕再推讓,她就要哭了,只能點點頭上樓。
走進房間裡,雲別塵才好奇道:「這掌柜的今日見了我們,怎麼如此異樣?」
她就憋不住笑了,「還不是師尊造的孽?」
「與我有何相干?」
「師尊從陽歇鎮離開時,故意將我們的去向告訴秦家,經由旁人之口傳到這城裡,正好讓傅馨聽見了,來客棧登門找我們。這江湖散修,人稱魔教,你說掌柜的能不害怕嗎?」
她托著下巴睨他,「你說,是不是該怪你?」
雲別塵也只能連連搖頭。
先前走在路上,甚至還逛了一番成衣店,也並不覺得什麼,此刻回到舒適華麗的客房裡,卻覺得渾身的疲乏都泛上來,後勁很大。
她昨夜打腫臉充胖子,硬扛許盼,全憑一口氣強撐,這會兒只覺渾身像被打散架了一樣疼。
「師尊。」她長長打了個哈欠,「我們補個覺好不好?睡得太少了,會猝死的。」
「又在胡說了。」
雲別塵一邊低聲嗔她,一邊轉身將床鋪理了理。一回頭,卻見她根本沒留意他在做什麼,只自顧自縮到小榻上,正把頭往扶手上枕,努力想找個舒服的姿勢。
十分乖巧,且老實。
他正拎著被子的手,就默默垂了下來。
是啊,已經不是在傅家,因地制宜的時候了。
黎江雪全然不知道他的念頭,只是困得厲害,閉著眼睛隨口道:「師尊,我們就再住一夜,明天就回山上去,好不好?」
她聽見雲別塵沉默了一小會兒。
「城中正辦海藏節,這兩日該是節目最多,最熱鬧的時候。你不想留下來瞧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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