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尊不愛油膩,那天點的幾道,他吃著不大合口。」她道,「你家有什麼清淡別致的菜色嗎,給我推薦兩個。」
不過一句話,掌柜的卻險些要給她作揖,「小店招待不周,竟讓仙長飲食不合胃口,實在是罪該萬死。還求仙長莫怪。」
她無奈,「你不用說這些,我是讓你推薦菜色。」
她是吃飯,又不吃人。
見她確實沒有責怪的意思,對方才敢抬起頭來說話。
「讓仙長見笑了,咱們平日裡的住客,多是些走遠道的商人,一路風塵僕僕,勞累非常,就想吃一口大魚大肉,以作慰勞。因而廚子也迎合她們的喜好,做菜口味頗重,一時怕也難改,沒的又讓您師尊吃著不爽快。」
她一邊賠笑,一邊將黎江雪拉到門口,「您瞧這條大街,您一路直走,過三條岔路,有一家福源樓,那就是咱們城裡最風雅的酒樓了,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文人墨客。他們呀,什麼菜都做得出來,保管您滿意。」
黎江雪望著她指的方向,挑挑眉。
反正雲別塵也沒醒,跑一趟,應該也來得及。
第43章
客房內, 雲別塵緩緩睜開眼睛。
昨夜勞累,又睡得久了,喉嚨頗為乾澀, 像是冒著火。
「阿雪。」他輕聲喊了一句, 不見人應聲。扭頭去看,小榻上空空蕩蕩的, 只有一床被子很不講究地被揉成一團。
他不由就輕輕撇了撇嘴。
不是說要守著他嗎, 這會兒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但也不過是這樣一想,心裡並沒有真的怪她。他自己緩了緩神, 慢慢起身下床。
撐著身子坐起來時,只覺得全身各個骨節都在聲討他, 肺腑間更是隱隱作痛。他捂著胸口,輕輕咳了幾聲,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雖然先前面對她,是為達目的, 故意示弱, 但是這副身子的確是太不濟了, 這一趟下山,最要緊的事還沒辦,就已經成了這副樣子。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支撐到, 將所有事做完的那一天。
他走到桌邊, 自己倒了杯冷茶, 昨夜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里。
他看得清清楚楚, 當咒術落在許盼身上時,他胸前浮現的契印, 與先前崔南屏身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金色,羽毛狀。
顯然是出自同一人, 或者同一群人的手筆。
只可惜,兩者對這一段記憶,都渾渾噩噩,連對方的樣貌都不曾看清,更不能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疑心,是施術者對他們動了什麼手腳,有意在隱藏自己的身份。
這樣的行徑,絕不可能真是為了幫助兩個柔弱的孤魂,回到世間了卻心愿。
那麼,幕後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許盼,崔南屏,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非要說相似之處,似乎只是命運同樣地悲慘。但是正如黎江雪昨夜開解他的,這世間悲慘的男子,何止千千萬,他們只不過是恰好被看見了而已,本質上並無特殊。
真的會有人想要利用兩個柔弱男子嗎?
他心裡原本有一個模糊的猜想,但是與眼前情形,又似乎十分對不上號。只覺得千頭萬緒,一時無從想起。
他揉了揉眉心,望一眼外面天色,心頭隱約浮起一股不安。
黎江雪到底去哪裡了?這樣久還不回來。
早知她不聽話,先前便不該昏昏沉沉,真睡過去。在這樣的日子裡,不應該放任她一個人瞎跑的。是他這個當師尊的失職了。
不過,運氣應當不至於那樣壞。
應當不會是今天。
……
而另一邊,黎江雪只是欣然接受了掌柜的建議,順著她指的方向,一路往福源樓找去。
雖然她心裡覺得,對方其實是避她不及,不想伺候她這尊瘟神,才忙著將她推出去。但是管那麼多呢,只要能替雲別塵買到一頓合口的飯菜,怎麼樣都是值得的。
他那個身子,實在是讓人看一眼就腦門發疼,得趕緊補補,才踏實。
今日的路上,喧鬧更勝往日。
她先前在傅家時便聽聞,這海藏節,是一日比一日熱鬧,在最後一天,會由官府的仙長主持祭典,將城中百姓替先人供奉的牌位,和彩紙紮的海神像一同焚燒,率領萬民祈福,祈求風調雨順,蒼生平安,祈求大潮水年年不傷人,好來好回,讓這座建在海邊的城池永遠富庶安定下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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