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打,她無疑是打得過的,但她是修仙之人,對一群普通人下重手,她做不出來。何況她這事辦得,的確也不算有理。
她想了想,手一抬,以靈力結出一道屏障如牆,不許那些幫工近身,自己就四處張望,想要找到一條路突圍。
不料周圍原本只是議論的人群,忽然作鳥獸狀驚起。
「她會法術!她會法術!」
「是魔教!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一瞬間,四下里亂成一團。人人爭先恐後,互相推搡著往外逃,更遠一些的人只聽見叫嚷騷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跟著亂鬨鬨地跑。
整條街就像煮開的沸水,不可收拾。
那胖女人跌坐在一邊,臉上驚恐非常,但腦子倒還不壞,推著身旁同伴就道:「快到官府請仙長來,就說城裡來了魔教,當街作亂了!快去,快去呀!」
黎江雪陡然發現,自己今日托大了。
就不該蹚這趟渾水。
這下好了。此間人對她這樣的江湖散修,成見極重,她分明是不願出手傷人,他們卻視她如洪水猛獸。一會兒官府的人真來了,可沒她好果子吃。
真是的,她還得給雲別塵買飯呢,幹什麼在這裡管素不相識的人?
正頭痛間,卻聽一旁驀地冒出一個聲音:「愣著幹嘛呀?去那邊。」
她一怔,扭頭看去。
竟然是先前在說書攤子上,遇見的那名青衣女子。
她明明在不久前,婉拒了對方邀她飲酒的好意,還以為就此別過了,沒想到這短短片刻,對方又出現在了這拍賣台子前,顯然是一路悄悄跟著她。還真夠緊追不放的呀!
女子卻不顧她驚愕神情,只指著一個方向,「別傻了,快跑,我來攔他們。」
她跳上那胖女人先前吆喝的高台,舉目遠望,只見那處是一條小巷,兩邊儘是民居,沒有什麼可逛的,在這遊人如織的大街旁,倒是一個相對空曠安靜的所在。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為什麼要幫她,能脫身總是好的,她道了一聲謝,拉起那獲救的男子,就騰空而起。
她的輕功並不算好,不過三腳貓功夫,好在這男子身形纖細,格外輕盈,她將他帶在身邊,倒也沒有十分吃力。
兩人一同踏過路邊樓閣的瓦片檐角,從喊叫奔逃的路人頭頂掠過。
她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神秘女子雙手一張,竟從路邊一個正表演鑽火圈的雜耍攤子上,借來了火。火在她手中,被幻化成一個個不比拳頭大的火球,在半空中游弋飛舞,乍看頗為唬人。
其實火球只懸於人群頭頂,並不傷人,但眾人左躲右閃,被晃得眼花繚亂,一時間,便再沒有人顧得上追蹤,黎江雪和那名銀髮男子究竟往何處去了。
她原來也是個修士?
黎江雪只覺得,什麼巧事都在今日趕上了。但也不免生出了某種惺惺相惜之感。
來不及多想,她攜著那男子突出重圍,又在小巷中穿梭奔跑,一直跑到一個足夠僻靜,應當離主幹道已經很遠的所在,才敢停下來。
男子在她身邊氣喘吁吁,額發盡數汗濕,貼在頰邊,身上傷口就更是崩裂,染了一身的血。
黎江雪也沒有體面到哪裡去。
她穿越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小青年,體質向來不行,這會兒勁一松下來,只覺得渾身發軟,氣喘如牛。
她撐著膝蓋,抬頭看對方,「暫時安全了。你還好嗎?」
男子並沒有答話。他只是低頭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皺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黎江雪見他傷得不輕,那一塊蔽體的薄紗也破損得差不多了,一個男人,這樣走在外面,總是不太像個樣子。她心下憐憫,想了想,就脫下身上外衣遞給他。
「眼下街上正亂,你剛逃出來,也不大好去醫館治傷,沒準又要被人發現了抓回去。你先穿上遮一遮吧。」
對方看她一眼,神情似有猶豫,但還是接了過去,披在自己身上。
「謝謝。」他簡短道。
「不客氣。」
「就此別過。」
他丟下這四個字,一轉身,竟然就要走。步履匆忙,像是片刻也不願意耽擱。
黎江雪本能地就道:「等等,你這就走了?」
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只是一來對方傷重,讓人看著提心弔膽,二來他一個被當做貨物販賣的人,有哪裡可去呢?貿貿然地往外跑,搞不好還是自投羅網。讓人看著多少有些不放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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