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神的工夫,那胖女人已經走到鐵籠跟前。
「大傢伙也都知道,如今的世道上,這貨可是越來越稀少了,難得捉到幾個,也多半都送去了天幕王城,還能流落到市面上的,那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了。也就是正逢海藏節,咱們湊個巧,有好貨先緊著咱們蓮隅城的貴客挑。」
她道:「各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要是喜歡,就趕緊下手了。您瞧瞧這品相,這可是萬里挑一的漂亮,就連送進王宮的尖兒貨,也未必能比得上他呢。」
人群中有人起鬨。
「看不清!把頭抬起來。」
「脫了衣服讓我們好好看看!哈哈哈哈。」
胖女人就踢了一腳鐵籠,「說你呢,聽見沒?」
籠中人一動不動,垂著頭,像死了一樣。
就聽她低聲咒罵幾句。
但是不要緊,這人脖子上拴著鐵鏈,另一頭系在籠外,她只動手一拽,鐵鏈就嵌進他的皮肉,活像要將他細弱的脖頸勒斷了一樣。女人用的勁大,他踉踉蹌蹌地被扯過來,重重撞在籠子上,嗆咳不斷。
胖女人將手伸進籠子間隙,強行掰起他下巴,「來,給諸位客官看看,你這張風騷的小臉。」
他極抗拒,拼命扭動著身子,但礙於力量懸殊,躲閃不開。
掙扎間,他的目光投來,穿過人群縫隙,一下和黎江雪對視住了。黎江雪竟然被震得微微後退了一步。
他的眸子,是金色的。
裡面流淌著焦急、痛苦、不甘,還有……憤怒,熊熊燃燒的憤怒。如果怒意能化為實體,他應該會當場斬殺了這個女人。
但是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所以他只能忍受。
不,也並不是。
胖女人忽然悽厲地哀嚎起來,她瘋了一樣地想往後退,卻被牢牢綁在籠邊。周遭的人群爆發出陣陣驚呼。
黎江雪愣了一愣才看清,竟是那男子趁她不備,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頭。咬得死死的,任憑她掙扎打罵也不鬆口,眼中滿是報仇的快意。
血立刻淌了下來,滴得一地都是。
就聽那胖女人尖叫不止:「我的手,我的手!啊!要斷了!混帳東西,我殺了你!」
一旁有她的幫手,見生拉硬拽無法將兩人分開,便立刻打開籠門,抄起皮鞭便往裡面揮舞。
籠子狹小,男人躲避不及,身上立刻落下幾道鞭傷,皮開肉綻,血珠飛濺,將那一塊稱不上衣物的薄紗頃刻染紅。其中一道傷口恰在臉頰邊,就像在上好白瓷上失手沾了紅墨,使他原本絕美的容顏更添一層冶艷。
血珠順著臉頰,一直淌到嘴角,他舔了舔,竟然笑起來。仿佛得到的並不是毒打,而是褒獎。
那胖女人好不容易脫身,捂著傷可見骨的手痛罵:「沒臉沒皮的東西,敢咬你奶奶?要不是看你值點錢,信不信我一刀捅了你?」
圍觀人群就嘲笑:「看來你的貨,質量不怎麼樣啊。」
「就是,性子這麼兇狠,買回去要是將主家的手也咬斷了,找誰說理去?」
「買個瘋的回去,是嫌自己命長嗎?這買賣不能做,不能做。」
她回過神來,連忙忍痛擠出笑,「話也不是這麼說,這東西,畢竟不是人,性子烈些也是有的,但生來體質弱,翻不出什麼花樣來,買回去打幾頓,關幾天,不給飯吃,再賤的骨頭也都能收服了。您看教坊、貴人家裡的那些,不也是這樣調.教過來的嗎?」
不是人?
黎江雪不由眉頭一皺。
這除了發色瞳色,和常人也沒有兩樣,怎麼就不是人了呢?
但除她以外,眾人似乎都很明白其中的門道。有人就問:「聽說這種東西,生下來就會妖法,我們能不能對付得了他?不會沒能調.教好,反而被他害了吧?」
那胖女人自己手傷了,就示意同伴將這男子翻過身來,露出後頸上的一個印記。
「不用擔心,咱們的貨可都是正經路子來的,絕不做那等沒有保障,讓您吃虧的買賣。您瞧,這是官府的仙長打下的禁制,只要有它在,任他從前有什麼通天的本事,都是施展不出來的了。他只能跟您回去,老老實實、盡心盡力地伺候您。」
「哦,那倒還行。只不過,你這貨已經破了相,也不值錢了呀。」
「您放一百個心好了,這種東西,生來復原能力最強,您買回去,頂多十天半個月,保管好得妥妥噹噹的,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到時候,全身皮肉仍然跟嫩豆腐似的,又白又滑,您儘管受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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