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面貌乖巧的少女。
她被兩個人架著走, 腳步踉蹌,哭哭啼啼地往身後喊:「娘!我不想跟他們走,娘!」
那做母親的便追出來,一邊叫著自己女兒,一邊央求那些修士:「您行行好,我女兒年紀還小呢,從來不曉得修仙這些事的,您就放了她吧。」
黎江雪看著不由皺眉。
難道是他們認錯了人,把她誤當成所謂的魔教給抓了?但海捕文書上的女子,只有自己與喻千燈,眼前這小姑娘,和她們倆都相差甚遠啊。
眼神不能差到這個地步吧?
卻見有修士攔住那母親,淡淡笑了一下,「幹什麼?急什麼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怎麼害了你女兒呢。」
「您說哪裡話,仙長怎麼可能害她呢,小人可萬萬不敢這樣不識好歹。只是……」
「那就行了。你女兒天資甚高,靈根清奇,我們接她走,是為了修仙去的,將來學有所成,你家滿門臉上都有光。這等好事,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
「承蒙仙長高看她了。只是我這個女兒,我清楚,不是那塊材料,沒的給您添麻煩。您看……」
「哎,如今天下妖物橫行,災禍頻起,前不久蓮隅城的大潮水,都聽說了吧?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能選中你的女兒跟著修行,是你家的榮耀。你可別為了一己之私,誤了大事。」
那少女哭得厲害,卻掙扎不過,只知道喊:「娘,我不想修仙,我不懂什麼靈根。」
她母親還想再追,讓一個修士抱著劍冷臉一攔,也不敢擅動了,其餘的人架著少女,頃刻間就走遠了。
這一番動靜鬧得大,附近鄰里都被驚醒了,只是無人敢開門惹事,見那些修士走遠了,才敢出來看個究竟。
有人疑道:「這大半夜的,怎麼突然鬧將起來?仙長們即便有事要辦,也不至於這樣急。」
有人在勸:「仙長定是有他們的道理。剛才那一位雖是說話生硬些,理卻是不錯的,總不可能來害你女兒。」
見那母親哭泣不止,就有人上前攬住她肩,推心置腹,「近來這樣的事,並不少見。我有親戚住在隔壁鎮上,她家小妹上月就被挑走了,也說是跟著去修仙的。」
「果真如此嗎?」
「是呢,話都是一樣的,說是什麼靈根清奇的好苗子,咱們這些沒見識的人家,聽著也半懂不懂的。但總歸是好事,往後修成了仙長,多威風,一家子不知道怎麼跟著沾光呢。」
「可這仙,一修得要多少年呀?我連她往哪處去了都不知道,連個信也通不成。等她修成那一日,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家裡還有沒有人在了。」
「嗐,咱們吶,且放寬心,兒孫自有兒孫福,跟著仙長可是能有大造化的,咱們可不能耽誤了孩子。」
那母親抬手不斷抹淚,嗚咽道:「可我不盼著她有什麼造化,我就想日日都能瞧見女兒。」
旁人唏噓著又寬慰了幾句,也只能散了。
黎江雪目睹了這一幕,雖然知道修士們並不是來抓他們的,心下稍安,但另一面卻也難免堵得難受,只覺十分不忍。
一回頭,卻見一頂覆蓋著白紗的帷帽,近在身邊,悄無聲息的,倒把她驚了一下。
「師尊?你怎麼來了?」
雲別塵一抬手,輕輕搖了搖頭,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稱呼上露餡,還好李大爺此刻已不在院中,並未聽見。
她看看他大半夜也遮得嚴實的帷帽,心說這人可真夠謹慎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聽見了多少?」她小聲問。
「全聽見了。」
兩人唯恐多生是非,嘴上並不多話,只隔著薄紗交換了一下神色,彼此臉上都有些生疑。
這修仙一事,哪有那麼容易。一來要看根骨資質,二來總也得是誠心發願,才能勤懇苦修下去,哪有像這樣不管情不情願,胡亂拉人的?這能修出個什麼來?
要都有這樣簡單的話,她也不至於在山中多年,才修成個三腳貓了。
這官府在做的事,恐怕不對。
「要不然,我出去看看?」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那仍跪在原地哭的母親。
雲別塵還未說話,身後卻忽然傳來李大爺的聲音:「小娘子,還是莫管這閒事了吧。」
她一回頭,就見對面手裡端著一壺熱茶,沖那邊努了努嘴,「突然和女兒分離,怎能不哭呢?咱們旁人也勸不了什麼,由她去吧。這事啊,只能自己繞過彎兒來,別人說什麼都不管用。」
黎江雪點了點頭,想起他的女兒亦是杳無音訊,唯恐觸及他傷心事,便只道:「大爺言之有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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