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突然來人幹什麼?
喻千燈昨夜說是去神廟探查,至今未歸,想來時間也是有些久了。難道真的出事了?
然而他的下一句卻是:「來人說,王君想見你。」
……
黎江雪走在宮道上,滿心的迷茫。
要說是喻千燈出了事,連累她一個窩藏魔教教主的罪名,那似乎不必勞煩王君,沐晚風直接殺上門的可能,還更大一些。
這位星涯王,突然想見她這個,和他妹妹容貌相似的贗品,能是為了什麼呢?
長街兩旁,仍是綿延不絕的燭火,只是少了前番節慶的熱鬧,更顯古樸莊嚴。替她引路的,也還是上回見過的老宮女,慈眉善目,謙恭有禮。
見著她時,還帶著笑道:「老奴當日便說,過了那夜,您是什麼人,還未可知。將軍如今再聽這話,可有理沒有?」
她難免要微笑回應:「多謝姑姑提點。」
但當她試圖探聽,今夜傳召所為何事,對方卻又不肯說了,只道:「這不是老奴能議論的事,一會兒見了王君,自當分明。」
於是黎江雪只能揣著疑惑,任憑對方領著她在宮中穿行。
她以為,星涯王要見她,總該尋一處議事的偏殿或書房,卻不料,她竟被徑直帶到了寢宮。四周殿宇華麗,庭院幽靜,空氣中浮動著鮫人蠟燭的幽香。
她不由輕輕皺了一下眉。
還真沒把她當外人。
有侍人向裡面去通報了,她與老宮女一起,站在殿外等候。她明知四處張望,不合禮數,然而庭院中有一件東西,實在是太惹眼了,她情不自禁地就被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座雕像。
應是與真人一般高,但因為下面還有個底座,就顯得比人還高出兩頭,十分醒目。
雕的是一個身披長袍,頭戴兜帽的人。因為面目都被遮住,只能從身形辨認,應當是個女子。
雕像精美,細節華麗,黎江雪注意到,那身長袍上的紋飾,與神官身上的有些相像。她忍不住就想仔細看看,那被兜帽遮擋的臉上,會不會也有一張面具。
然而繞到正面,卻陡然愣住了。
兜帽底下是空的。
別說細節了,甚至連頭顱都沒有一個,只有一片空洞,黑漆漆的,看著令人畏懼,又疑竇叢生。
一尊如此精美的雕像,唯獨在此處敷衍,不合常理。這一定是故意而為之。
所以,這雕的是誰呢?為什麼偏偏要將她的臉抹去呢?
堂堂王君的寢宮裡,放著這樣一尊古怪的,與四周格格不入的雕像,能是出於什麼用意?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問,身邊的老宮女卻低聲道:「將軍,通傳的人過來了,咱們快些進去吧。」
她一聽便明白,這話代表著,這不是她該好奇的事。
於是到嘴邊的疑問,拐個彎又全咽了回去,只點點頭,安靜順從地跟上。
或許是她的這份識時務,有些讓人喜歡,走出幾步,她忽聽身邊的人極輕地嘆了口氣。
「這座雕像,咱們宮裡的下人,平日從不去看。老奴多嘴,勸將軍也只當沒看見它。」
……
黎江雪被人領著,一路穿過幾道珠簾,才終於見到那位傳召她的人。
四周宮人悄無聲息地退下去,只留他們二人相對。
不同於上次在宴席上,滿身的華貴,珠光寶氣,此刻的星涯王只作家常打扮,大約是預備就寢了,一頭墨發鬆散下來,無冠無飾,披在肩上。
看起來不怎麼像一位王君,格外親和,卻令人心裡打鼓。
她垂下視線,行禮道:「臣參見王君。」
她感覺到,對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將她打量半晌,才輕輕地笑了,「這副模樣,可真是生分得讓人不習慣。」
她低著頭,一動不動。
就聽他道:「你是因何而獲的封,你自然明白。那你或許也能猜到,我傳你私下相見,便是不想鬧那些君臣虛文。」
「多謝王君抬愛。」
「還要這般拘謹?」
「王君寬仁,臣卻不能亂了規矩。」
「你不想叫我一聲王兄嗎?」
「臣不敢。」
眼前人將她盯了好一會兒,視線像綿密的針,似要扎進她的皮肉里。良久,才吐出一口氣,「罷了。」
她這才抬起頭來,就見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搖著頭。
「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他道,「要是換了旁人,長著這樣一張臉,恨不得一口一個王兄,上趕著做我妹妹才好。偏就你不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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