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這副黏黏糊糊的模樣,唐止是早已見慣不怪,只將兩眼往頭頂一翻,全當沒有瞧見。
那領路的男孩卻忍不住笑起來,「姐姐和姐夫可真恩愛。」
「是吧。」黎江雪隨口接話,「上回來時,你也這麼說。」
手腕立刻讓人輕輕掐了一下,她一吐舌頭,連忙向雲別塵無聲告饒。
好在,那男孩也沒細聽她說了什麼,只將話頭一轉,興高采烈地和唐止搭話。
「哥哥,我家開了這麼久的客棧,還是頭一回遇見這樣訂房的客人呢!那天剛一開門,就見好大一隻黑貓跳進來,油光水滑的,嘴裡叼著字條和錢袋子。它還非得蹲在櫃檯上,親眼瞧著我們登記了才作數。我娘都說,它怕是要修成精了。」
他眼睛亮閃閃的。
「你們家的貓,真的好厲害啊!只可惜有些挑嘴,我從廚房揀了兩塊碎肉來喂,它都不吃,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黎江雪不由在心裡偷笑,那是,也不瞧瞧它平日裡都吃些什麼,都快養上天了。
唐止只打哈哈:「因為哥哥我厲害,我養出來的貓自然也厲害了。」
「那它今天跟來了嗎?」
「沒有沒有,讓它留下看家呢。」
男孩點點頭,還頗有些遺憾。
進到房裡,唐止卻忙不迭地先去開窗,某個「留下看家」的黑影,一骨碌從窗外滾進來,落地就扯起嗓門開罵。
「你們怎麼磨蹭了這麼久?剛才幾個小孩點鞭炮,險些把老子的尾巴給燎了,你們可得賠啊,聽見沒?得賠!」
雲別塵忍俊不禁,拿手捏捏它的脖頸毛,「原本也是黑的,燎了也看不大出來吧?」
「好你個雲別塵,如今跟他們學得……哎呀呀!喵嗷!」
黑貓剛神氣了半截,陡然被人提到半空,四隻爪子胡亂撲騰。
提它的人絲毫不客氣,圈起手指來彈它腦瓜崩,「我師尊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我都不敢跟他大聲半句,你還想當著我的面,沖我夫郎嚷嚷?」
直彈得它渾身都炸起毛來,無能狂怒:「黎江雪!別以為你當了神明,我就怕你了!」
她這才嬉嬉笑笑地放下它,安撫似的拍拍它頭,「行了行了,您多擔待。這不是沒辦法嗎,哪家客棧也不許帶寵物入住啊。」
蒼狗哼了一聲,不理她,轉身往房間角落走。
「喲,這還有個兔子燈呢,送我的?」
她定睛一看,還真是。
一個描花繪彩的兔子燈,安安靜靜地擺放在牆角,喜慶又可愛。他們方才一路走過來,是瞧見不少孩童牽著玩耍來著。
心裡就道,大約是這客棧特意擺放了,在節日裡應個景,送給住店的客人討個彩頭,還挺懂得做生意。
一旁雲別塵也樂得哄它,隨口就道:「對,送你的,你和它玩吧。」
蒼狗將嘴一撇,「幼稚,超過三歲的都不稀罕。你們把老子當成什麼了?」
行動上卻很誠實,立刻跳上去左看看,右撓撓,玩得不亦樂乎。
黎江雪看著它那尖爪子,就忍不住扶額,「破了,沒一盞茶的工夫就破了。」
身邊人體貼地握著她手,「無妨,是送的。」
……
唐止事先交待過要用飯。
兩刻鐘後,夥計端著熱騰騰的飯菜上來,在桌上殷勤擺開。唐止一邊道辛苦,一邊去腰間摸錢袋,只是摸了沒幾下,臉色就有些發僵,用求助的目光望著黎江雪。
她微微一愣。
丟了?這敗家孩子。幸好她帶的還有。
結果手往自己身上一掏,嘴角頓時也抽搐起來。
腰間乾乾淨淨,錢袋不翼而飛。
對面也不知是瞧沒瞧出來他們的窘迫,只笑眯眯的:「您幾位趁熱用飯,離店時一塊兒結帳就成。」
夥計是退出去了,滿屋子的人卻顧不上動筷子,一頭霧水。
在來的路上,唐止就和他們跑散了,好不容易找到客棧時,還氣喘吁吁抱怨她來著。就算是遭賊,也不能一起遭吧?
正茫然四顧,忽聽蒼狗一聲咆哮:「那兔子呢?兔子怎麼不見了?」
果然,剛才還在牆角蹲得好好的兔子燈,一眨眼的工夫,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黎江雪把頭撓了又撓,半天回不過神來。
堂堂神明,被一隻燈妖偷到了頭上,這像話嗎?
……
但不論有錢沒錢,飯還得照吃不誤。
坐在桌邊,她小心翼翼地從湯上撇走浮油,又揀好的肉撈了兩塊,才端到雲別塵的面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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