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騎過程也很坎坷,秋冷雖然沒學會騎車,但是掌握了騎車的思維,哪怕是坐在后座,她蹬腳踏的同時還想著要控制方向,導致牧深在前面騎得歪歪扭扭,第一次覺得騎自行車居然也是一個技術活,很邪門。
好不容易磨合好了,雙人自行車才在車行老闆不信任的目光里出發。
下午三點天光正好,湖面倒映著湛藍的晴空,金色的光灑在湖面上,粼粼波光一閃一閃,風吹過來的時候像是溫柔而活潑的樂曲,緩慢地從空氣中流淌過去。
秋冷在風裡仰起頭,舒服的伸展開雙手。
「我感覺我要飛起來了。」
「是嗎?」牧深突然側過臉狡黠地一笑。
下一刻,自行車疏忽向下衝去,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秋冷猛地伸手抱住了牧深的腰。
牧深完全沒想到她會抱上來,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了。
秋冷顧不上去注意他的變化,等陷落般的心跳平復下來,才吐出一口氣:「啊啊啊嚇死我了!不過好爽啊!」
她很快放開了手,牧深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好玩?」他問。
秋冷狂點頭:「走走走,退回去再來一次。」
「幼稚。」牧深嘴上鄙視她,卻還是和她一起把車往坡道上推回去。
兩人一左一右推著車把手上坡,下來的時候很快,回去只覺得坡長漫漫,還好湖面上細碎的波光讓陽光也顯得清涼了不少。
秋冷轉頭看牧深,少年挽起了袖子,修長好看的手臂撐著車把,她盯著他的手臂看了一會兒,確認之前被瓶子砸到的地方,既沒有青,也沒有腫了。
牧深察覺到她的視線,跟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臂:「早沒事了,小時候跟著我哥學過幾年空手道,要不是角度沒掌握好也不會腫。」
「謝謝。」秋冷說,「我是不是還沒有跟你好好道過謝?」
牧深看著路前方沒說話。
秋冷後怕地說:「那天要不是你,我肯定完蛋了,謝謝你救了我。」
「你不是也救了我哥嗎。」牧深說。
「那不一樣。」秋冷有些沮喪地反駁,「我衝上去的時候根本沒來得及想,腦子都是懵的,你不一樣,你很勇敢。」
而且,牧深才幾歲啊,她這個當姐姐的居然讓他處在危險的境況里,還要他來保護她。
雖然姐姐這身份是她自封的,牧深根本不樂意叫。
可我也是。
我當時也什麼都沒來得及想,看到那個人舉著瓶子要砸下去的那個瞬間,第一次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衝上去時候的心情和你是一樣。
牧深想。
但他什麼都沒說。
他知道秋冷心裡喜歡的人是誰。
總算走完了長長的坡道,再次回到起點。
兩人騎上自行車,秋冷扶好前座的靠背,牧深突然轉過頭來說了一句話。
「如果那個時候是我,你會衝上去嗎?」
「嗯?」秋冷還沒反應過來,牧深撐著車往前一推,自行車慢慢往下滑了幾步,然後忽地沖了下去,把她疑惑的尾音送進了迎面而來的風裡。
牧深依然只是隨口一問,問完也不在乎答案,好像他就是心血來潮想到了那麼一個問題,問出來後自己就忘記了。
長長的坡道很快就走到了平坦處,這次他們沒有再回去沖坡,而是順著湖邊騎行,秋冷卻心不在焉起來。
反正有牧深把著方向,她只要蹬腳踏就行。
不知道為什麼,她腦海里老是浮現出生日會那天出現在音樂廳里牧深,他靠在沙發上抬手遮住了眼睛,她過去把他的手拿開,借著窗外微弱的霓虹燈,看到的是一雙浸了冷墨,滿是厭倦和孤寂的眸子。
「我會。」她突然開口。
「嗯?」牧深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微微側過耳來。
「我會衝上去的。」秋冷認真地說,「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會,在乎你的人不是只有牧若延一個,我也和你哥哥一樣在乎你。」
她頓了頓,決定找補回來一點,免得牧深這個哥控覺得她碰瓷牧若延:「也不能說一樣吧,畢竟你哥是親哥,肯定特別愛你,我跟他沒法比,但我也會保護你的。」
話是這麼說,但秋冷覺得被保護的人一直是她。
「救命啊弟弟……」她戰戰兢兢蹲在地面上,兩腿瑟瑟發抖,求救的聲音都不敢喊大聲,「快來扶我一下。」
牧深還在場邊穿輪滑鞋,幾下子系了鞋帶流暢地滑到她旁邊:「不是讓你等我嗎?」
秋冷回頭看了一眼:「我扶著欄杆走這麼遠啦?」
「……就兩米多。」
自行車游湖游到一半,秋冷就發現了湖邊的室內溜冰場,拖著牧深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