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冷往那邊看過去,一群男生女生整齊劃一的給她擺了個「求求你」的雙手合十的動作,活像大型拜佛現場。
「行啊。」她爽快的說,「那你們吃好給我打電話。」
「我那個……沒有你電話。」男生結巴了一下,「我們加個微信?」
秋冷掏出手機和他互相加了微信,男生轉頭就跑回朋友堆里,男生們圍住他,還有人大喊了一聲「你小子很能啊」,然後轉頭偷看秋冷這邊。
這是幹嘛?
秋冷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電話響起來,是白遷叫她過去吃飯了,她掛了電話邀請禹盛:「要一起吃飯嗎?我們晚上還要上晚自習,得早一點吃。」
「不了。」禹盛剛才臉上還帶著點笑,現在看上去卻像沒什麼精神,「我去找我叔叔了。」
「好吧。」秋冷也不強求,「那我走啦,下次遇到請你吃好吃的。」
她走後禹盛看向街對面,那群學生正在火鍋店門口的小桌上等位置,那個跑過來和秋冷講話的男生拿著手機一直在打字,不知道是不是在給誰發信息,有可能就是給秋冷。
禹盛猜測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秋冷留在學校,現在都能去別的班給人講題了,很優秀的樣子,先不說那個男生要電話方式的挺迂迴,但起碼他和秋冷一樣,都是學生。
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那身很土,卻又讓他有點懷念的高中校服了。
他已經不屬於那個可以放肆笑鬧,未來還有無限可能的世界了。
他皺了皺眉,很快把手裡的奶茶喝完丟進垃圾桶,轉身進去小巷子找孔叔了。
秋冷本來以為能兩次都遇見禹盛已經是件很奇妙的事了,畢竟她和魚聽蘭關係那麼好,也從來沒能在街上偶遇,包括白遷他們,都是靠電話聯繫,沒有任何聯繫卻能在這個城市的街道遇上,屬於是傳說級別的巧合了。
第三次遇到禹盛的時候,她甚至有一瞬間的懷疑,禹盛不是悄悄在她身上安了GPS吧?
當然也不排除禹盛會在心裡嘀咕她是不是個跟蹤狂。
否則真的很不好解釋。
對此秋冷只能說,大概是上天的安排。
那天她照例起來的很早,吃夠了門口幾家早點鋪,想要換換口味,就拖著同樣早起的牧深去了小區附近的另一條早點街喝豆粉湯,走的時候給牧若延打包了一籠蒸餃。
回去的路上看到街邊停著一輛白底藍漆的大巴,二十多個人排在門邊等著上車,秋冷一眼就看了個子高高的禹盛,鶴立雞群地站在一群人中間。
本來就是大清早,這裡又是背街的小巷子,除了一條順著道路延伸出去的人工河,幾乎很少有人路過,所以這麼一大群人在路邊也不會阻礙交通。
「禹盛。」秋冷朝他揮了揮手。
禹盛猛地抬頭朝她看過來,又趕快低下了頭。
倒是大巴車門口背對著他們的中年男人聞聲看了過來,秋冷和牧深走了過去,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孔叔叔,早。」
孔叔敷衍的對她笑了笑,對等車的人招了招手:「上車了啊,身份證準備好,一會兒要核對的。」
秋冷打的兩個招呼都碰了軟釘子,禹盛不理她,連看都沒看他,孔叔也沒回應,自顧自的跟人講著話。
排隊等上車的人倒是有好幾個都友好的對她和牧深笑了笑。
車上下來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年輕男子,笑臉陽光好看,他一下來,等車的人都連聲和他打招呼。
「小陳老師早啊,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呀。」被叫小陳老師的年輕男子笑著說,「大家的身份證都拿過來,我這裡登記一下,一個一個來。」
他登記完一個身份證就隨手收進了旁邊一個小籃子裡:「待會兒車上咱們還有一個小短會要開,有些重要的東西要交代,如果大家放心的話就把手機交給我,我先保管,省得有人待會兒聽講不專心,當然如果不放心交給我的話請關靜音哦。」
他語氣帶著開玩笑的口吻,剛登記完身份證的阿姨就笑起來,把手機拿出來交給了他:「小陳老師說的什麼話,對你還能不放心,咱們可是要跟著你一起努力的。」
小陳也笑:「肯定的啊阿姨,總不能就我一個人發達了吧,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老鄉,當然得互相幫助。」
秋冷聽到這些對話,心倏忽就提了起來。
禹盛走在隊伍最後面,一直低著頭,秋冷把蒸餃遞給牧深讓他去前面等,自己則走上去拽住了禹盛的胳膊想把他拉走。
孔叔一個箭步走了過來:「哎哎哎你要幹什麼呢?」
「我跟他說幾句話。」秋冷說。
「咱們都要走了哪有時間跟你說話。」孔叔攔住秋冷,拍了禹盛一下,「趕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