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男幾步跨了過來,禹盛猛地鬆了手,秋冷蹬蹬蹬連退幾步,眼底迅速積攢起來一層霧蒙蒙的淚光,如果再給她點時間擠點眼淚,她幾乎可以做到聲淚涕下的控訴:「我本來想跟他說讓他好好努力,沒想到他突然叫我滾,還捏我手……」
她抬起手,手上被捏的地方紅了一大片。
禹盛才發覺自己剛才用了多大的勁。
秋冷委委屈屈的回自己座位去了,小陳走過來看著禹盛,禹盛張了張嘴:「我……」
他抬起目光看了秋冷一眼,捏緊了五指不說話了。
小陳又轉向秋冷,她坐在位子上生悶氣,她那個弟弟秋深從上車報了個名字後就沒有說話,現在也就是在旁邊悶悶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的樣子。
小孩就是小孩。
小陳看了一會兒,朝禹盛旁邊的孔叔揚了下下巴:「去,給秋冷妹妹拿個零食吃,司機旁邊的箱子裡有,我跟禹盛聊聊。」
孔叔站起來走了,小陳就坐到了禹盛旁邊:「雖然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把話說開,之前哥就跟你說過,你很優秀,就是做事容易瞻前顧後,我也看出來你現在不相信我會帶著你賺大錢,不過時間會想你證明……」
禹盛靜靜的聽著小陳講,這些話他不止聽過一次,哪怕每次都換了內容,但形式差不多。
剛才捏著秋冷手指的那隻手,掌心裡全都是冷汗。
不是他的。
秋冷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鎮定,她其實比他還緊張害怕。
可她還是上車來了。
他現在不是孤身一人。
所有的憤怒淤積在胸腔里,變成了一種一腔孤勇般的決心。
不管他會怎麼樣,一定要讓秋冷安全的離開。
小陳講的口乾舌燥,禹盛的神情終於鬆動了一下,但還是沒開口說話。
到這個程度就夠了,不用緊逼,像這種會有疑慮的人很多,他處理過很多次,這樣的人如果能說通,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會離開,會成為他們的一員。
社會上的年輕小孩而已,全身都是弱點。
但長得好看,以後能成為不錯的發展下線的門面。
那之後秋冷就一副生氣的樣子,一直到了地方都窩在座位上,中途去找小陳老師要手機,對方還給了她,看著她打開程序心不在焉的玩小遊戲。
「需不需要跟你父母打個電話說一聲?」小陳問。
「不用。」秋冷玩了一會兒手機就不想玩了,丟在一邊,「他們在外地打工呢,才懶得管我,過年回來還大吵了一架。」
「怎麼了,跟父母有話要好好說。」小陳老師親切的勸說她。
秋冷嘆了口氣:「還不就是我去染了個粉頭髮,把我罵的,什麼不三不四不學好之類的,我爸差點都揍我了。」
坐在後排的孔叔一下子想起來:「我就說呢!你是不是上次在街上遇到我和禹盛了,我們吃飯呢,出來就看到他和一個粉頭髮的人在講話,原來是你啊。」
小陳看向孔叔,孔叔點了點頭。
小陳心底愈發放下了心,開始旁敲側擊的問秋冷的情況,她倒豆子一樣小陳問什麼就說什麼,根本沒把他當外人。
「他們覺得花錢養我了就什麼都來管我,煩死了,等我自己能掙錢了才不受那個氣,小陳哥哥你想,下次他們再罵我,我就把一疊錢甩在他們面前,多解氣多爽!」
「錢哪有那麼好賺,那你得努力呢。」小陳笑著說。
要是在別的場合遇到,秋冷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個搞非法組織的。
路上的幾個小時過得挺快,到了下車的時候秋冷都快睡著了,還是小陳過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才把她叫醒。
秋冷揉了揉眼睛:「到了?這哪呀?」
「先下來吧。」小陳率先下去了。
秋冷慢吞吞的爬起來,她根本沒睡,和牧深對視了一眼,下車前悄悄捏緊了手掌給自己打了個氣。
外面是個看起來環境很好的住宿區,他們的大巴停在大鐵門旁邊,不遠處是幾幢建築物,窗台上都放著小巧可愛的綠植,看上去還怪溫馨的。
小陳讓大家先集合起來:「咱們這幾天就住這,大家別拘束,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先進行第一輪培訓,今天下午我們領導會過來,帶大家去吃飯,現在就各自去休息吧,房間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