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刺耳的剎車聲和撞擊聲。
左邊的情景陷入一片黑暗。
右邊卻還在繼續。
牧深奔到牧若延面前,整個人跪在了血泊里。
秋冷跟過去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卻徒勞無補,牧深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刺得她心臟一陣一陣的疼。
就是從那天起,牧深再也沒有笑過,也沒有哭過。
包括在牧若延的葬禮上。
原來他不是在書里出場後沒有真正的笑過,而是十五歲以後就再也沒有開懷過。
他親眼看著哥哥死在自己面前,親手抱著他的身體感受著溫度一點一點流失,明明前一刻還在操心他不好好吃飯,為什麼轉眼間就能說走就走。
牧深似乎變成了第二個牧若延。
他再也不抗拒本家的安排,再也不對父親擺臉色,也不會在面對牧家老夫人的時候一言不發。
他變得更加優秀,高中去了安排好的貴族學校,和那些世家子弟往來,他不再冷冰冰的凍著臉,每周都回家參加各種酒會和筵席,本家操辦什麼他都主動去學。
流言四起,說牧家兩兄弟為了爭奪繼承人的位置,互相之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說他成功除掉了自己的哥哥上位,是個心狠手辣絲毫不顧念親情的白眼狼。
這些話少不了傳到牧深耳朵里,甚至被他親自聽到,說話的人心驚膽戰的等著他發飆,他卻連眼珠都懶得轉過來,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和身邊的人講話,觥籌交錯間臉上的表情紋絲不變。
他藏起了所有情緒,把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讓他變的更加徹底的,是十七歲的時候。
那年他在工作場上遇到了榮舒。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秋冷覺得牧深的呼吸一瞬間停止了。
這麼幾年過去,他想要找榮舒其實很容易,但他從來沒有主動去打聽過,當年她和牧若延最後見了一面,她走後不到半個小時,牧若延就選擇了自殺。
他說過好多次他會一直陪著牧深,但那一刻他什麼都不要了,包括他這個弟弟。
榮舒也看到了牧深,驚訝的小跑著過來。
酒會的地上鋪著地毯,她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差點摔倒,伸手出去要扶的時候牧深卻退後了一步,還好旁邊是張高腳圓桌,她撐了一下才站穩。
「小深,好久不見。」
她看了看周圍,微笑著問牧深:「你哥呢?阿延沒來嗎?」
牧深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她。
榮舒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答,笑容漸漸落寞了下去:「也是,太久不見了,快三年了吧,你……還記得我嗎?你們還好嗎?我今天是跟著學校的老師一起來的,做採訪……」
「不好。」牧深開口打斷榮舒的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哥早就死了,你不知道嗎,就在你跟他見完面的那天晚上。」
榮舒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身體搖晃了一下。
牧深朝她走近了一步,高高的個子落下陰影,微垂著的眸子冷如利刃,輕輕問:「那天你們說了些什麼,我很想知道。」
「我……」榮舒腦子一片混亂,她沒有想到牧若延不在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怎麼了,為什麼……」
「車禍。」
榮舒愣住了。
也是車禍。
她當時說了什麼呢?
她努力的回憶著,從陳舊的記憶里翻出了那次見面,斷斷續續的把那些話說給牧深聽。
——如果哥哥沒有出事,我爸也不會離開,要是一切重來,死在那場車禍里的不是我哥哥該多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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