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涓冷哼一聲,「我還沒嫌棄你髒,你倒嫌棄我有個青梅竹馬的哥哥。」
說完轉身往外走。情況急劇轉變,他變成了心虛的那個。
檀祁知道自己又被拿捏住了,他自認在口才方面從不輸人,但面對奚涓,永遠都是他先妥協。
但還硬撐著不服輸,「去哪兒,你還有地兒去?想去找修泉是吧。」
「對,我沒地方去,我整個世界都只有你,你指哪兒我去哪兒。我還受了你天大的恩惠,活該被你取笑,懷疑。但凡我爸媽還在,我就不會受這樣的氣,不會讓你隨意羞辱擺布,你和你爸媽都瞧不起我!」
她流下淚來,他不是第一次說這話了。從前也有過吵架,他也這麼說過。那時她是真傷心,他總提點她,你無處可去,無家可歸。
戲假情真,她每每聽到都難過。
檀祁忽然慌了神,知道自己無意識又戳她痛處了。連忙替她拭淚,嘴裡換著花樣得賠不是。
她揮開他的手,轉身繼續往門口走。
檀祁幾步跟上,攔住了她,再一矮身將她抗在肩上,往臥室走去。
她象徵性掙扎了一下,帶著哭腔說:「讓我一個人靜靜行嗎?我去找雪姐,她會收留我。」
她被輕輕放在床上,他欺身而上,壓著她親了親,揩乾淨臉頰上的淚痕,溫存地說:「好了,我一時說錯話,別跟我計較。」
她哽咽著說:「你是王八蛋。」
「對,仙女別跟王八計較。」
「讓我走。」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等仙女以後回天上去了,我就給你當一輩子腳下坐騎。」
她破涕為笑,心裡不免受之有愧。他總是樂意配合她做作的表演。當然,也許他根本沒看出來,就是受用她這傻傻的模樣。
爭吵過後的親熱大概最濃情蜜意。她心懷鬼胎,什麼都願意配合他,全情投入得痴纏他,讓他沉淪。
一場情事下來,兩個人都像在桑拿房裡蒸透了,從身到心都舒暢。他把她擁在懷裡,溫言細語地說:「我們結婚吧。」
過了良久,當他以為她睡著時,卻聽見她幽幽地說:「我想給爸爸翻案。」
「別去想以前了,走出來好嗎?我會永遠對你好。」
她就知道,父親的死從來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檀祁一直以來都覺得她魔怔了,扒著一個猜想不放,非要上天入地找證據。
只有修泉還願意聽她說一說,可她認為自己根本沒能力遊走在這兩男人之間。並不是想腳踏兩條船,如果可以,她就想跟他們處成朋友,讓他們能聖心大發,不求回報地伸出援手。
這更痴心妄想,這兩明顯對她是有所奔頭的,而她也明顯欠缺玩弄男人的手段。別信鬼話,什麼愛你不圖回報,蓋茨比只有一個,最後還死得很慘。
檀祁說:「你想投張海東公司,拿點錢去投好了。做個股東就行,沒必要跑到前線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