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越來越倉惶,「因為修泉?」
她埋下頭去,搬弄起手指,這個問題她回答不出來,她也不知道答案。
「因為有他遷就你幫助你,對不對?」每一個字吐出來,他的心都像冰開一條裂縫。
「對不起,我不值得你愛……」
他打斷她說話,「你愛過我嗎?」
她低著頭不說話,手指揪著裙子,像做不出題的小學生,說不出的可憐勁兒。
這女人攜著天大的謎團要治他於死地,結果自己還委屈上了。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愚不可及,竟問出這麼自取其辱的問題,甚至還給她搭了個正正經經的分手舞台。
做夢吧,死也不鬆手,不會讓你跟修泉雙宿雙飛。
她忽地抬起頭,囁嚅著嘴唇要脫口而出什麼了,他立刻制止她:「行了,別說了,別以為我沒你不行。」
他站起身,手指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唇邊,再十分輕柔地摩挲她的唇。似乎是代替舌尖去舔舐,過分狎昵的動作。
「既然對我有愧疚,就用實際行動表達你的歉意。」
她驚愕地看向他,一時間沒了主意。這人什麼情況,要跟她玩情愛勾當?讓她用一夜償還情債?那她要不要配合,不用掏心掏肺地付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報,這樣也不錯。
當這念頭一出來,她便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喪盡了廉恥。
他將她拉起來鎖在懷裡,箍住腰將她提起,方便她輕鬆踮起腳尖,也方便自己頸椎不難受。他緩緩靠近她的唇,去代替手指的溫存。
她很主動地湊上去,剛閉上眼,帶著葡萄酒香的唇貼上來,溫熱又柔軟,讓她恍惚中想起不久前另一個略帶涼意的吻。
心中轟然一響,那是烙進她心裡的帶著酸澀味道的吻,與修泉的回憶再次捲土重來。
她驚慌地睜開眼,用力推他。檀祁卻越抱越緊,吻越來越重,讓她喘不過氣。她往後一倒,他順勢將她壓在桌上。
雙手驚慌失措地找支撐點,不小心打翻紅酒杯。玻璃碎了一地,紅酒將白色桌布染紅。她聞到空氣中瀰漫起酒氣,要熏得人意亂情迷了。她心一橫,貝齒磨了磨唇,一口咬下去。
檀祁吃痛,從喉嚨里溢出短促的呻吟,鐵鏽味在唇齒間漫開。她又咬了一口,他終於鬆開。
兩個人一分開,都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用手指抹了抹疼痛的地方,指尖沾上血,很意外地看向她。
嘴唇那一抹血像淒迷的艷色,竟然為他平添幾分雌雄莫辨的邪氣。
他扯起唇笑了笑,血珠又涌了出來,「什麼時候成貞潔烈女了?」
奚涓胸脯劇烈起伏,氣他也氣自己,差點著道了,還是修泉拉回她的神智,讓廉恥心歸位。
她閉上眼,很堅決地說:「你走。」
他一愣,很無辜地問:「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