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快喝。」
「你故意的萬聲寒,以前的藥怎麼沒這麼苦?」
萬聲寒語氣淡淡,「良藥苦口,你以前喝的不苦,便是白喝,難怪總是三番兩次中招。」
沈照雪冷笑道:「歪理邪說。」
「愚昧無知。」
「狂妄自大。」
與萬聲寒鬥了一夜的嘴,沈照雪實在是睏倦不堪,頭一沾枕頭便睡熟過去。
夜間似乎還醒過一次,迷迷糊糊瞧見萬聲寒點燃了一支燭火,用沾了冷水的布巾為他擦拭額頭和脖頸。
沈照雪一時有些恍惚,還未從睡夢中完全脫離,還以為他尚在宮中,做著那個位卑權重的右使。
他名義上只是個記錄帝王起居的小官,卻手握重權。
整個宮中每個人從一開始瞧不上他,故意折辱他,到後來無人不畏懼他。
沈照雪早已將自己身上溫良順從的一面徹底摘去,他要為陳詩未來的帝王之路鋪路,所以想盡辦法在元順帝面前進盡讒言。
後來又獨自一人在朝堂上掌握著生殺大權。
只要他的名聲越爛,等侄子將他拉下皇位時,威望便會越高。
所以他為此做了許多壞事,手上沾了無數人的鮮血。
他身體不好,剛入宮時元順帝罰過他幾次,那個時候便已經壞了身子,後來時常生病。
每當那個時候,他身邊總是寂寥,曾經答應過他,要永遠陪著他的人早便已經違背了誓言。
「你是一個懦夫,」沈照雪喃喃道,「你又來做什麼?看看我死了嗎?」
萬聲寒沒說話。
沈照雪知道夢裡的人是不會說話的,這只是他想像出來的人罷了。
而在他不知曉的地方,萬聲寒早已經有了新的愛人,也有了他自己的追求。
他們徹底走上了兩條相悖的道路,註定你死我活,誰也不能好過。
「我給你留了一個禮物,」沈照雪閉上眼,輕聲道,「就在我寢殿的書柜上。」
「等我死了,你不要放火,你要自己去找到它,到那個時候,你一定會永遠永遠記住我。」
沈照雪重重咳起來,又忍不住笑道:「誰叫我......」
「那麼恨你。」
萬聲寒為他擦著額頭的手頓了頓,很快又動起來,輕輕拂過他的面龐。
之後輕聲端著水盆離開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