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打量著沈照雪的面色和神情,揣測著他的心思,說:「想是你也不想一直這麼被表兄困在身邊吧,你好歹也是沈家的少爺,怎麼能做這種勾欄瓦肆之人的事情。」
沈照雪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臉色越發糟糕。
萬景耀想著不破不立,得將表兄在沈照雪心中的形象徹底打碎,暫且說得嚴重一些,效果才會更好。
於是便接著道:「我知曉你是為了幫我,我心中有愧,會想辦法還上你的銀兩的,到時候我們一同離開京城吧。」
沈照雪說:「好啊。」
日頭被雲層遮去,天色瞬時便暗下來。
沈照雪沒看萬景耀,只看著前方。
瞧著他的側容時,總覺得他的神情並不似語氣那般溫和,反倒帶著些許冷意。
萬景耀恍惚了一下,本想再待一會兒,下人忽然到院中催促他,說:「五殿下的馬車在外等著呢,二公子可別讓五殿下等太久。」
沈照雪問:「今日還要去玩嗎?」
「他們有邀約。」
「約了便去吧,」沈照雪輕咳兩聲嗎,說,「我今日身體實在不舒服,不便外出,還請二公子替我向五殿下問好。」
萬景耀應了聲,這便走了。
沈照雪在屋檐下站了一會兒,許久之後才回過臉來,漠然瞧著院門處。
門上風鈴還在輕輕搖晃,那一點點細微的鈴聲對沈照雪而言是格外的明顯,卻不算太過擾人。
他又在椅子裡坐了一會兒,直到日頭偏過去,曬不到太陽了,這才捏著書回了房間。
萬景耀總是改不了自己的本性,說什麼為了自己,無非便是給他繼續賭錢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照雪也並不想戳破,權當絲毫不知。
這幾日有陳洛在其中做手段,先給他贏幾日,等之後輸了,便無人再管著他了。
沈照雪放心將萬景耀交給陳洛去處理,又在屋中練了會兒字。
傍晚時陳蛾與柳無憂跟著萬聲寒回了萬府,說要見沈照雪。
沈照雪那時正臥在榻上小憩,驟然被人喚醒,神情還有些煩躁。
他迷迷糊糊坐起身,問春芽,「他們現在在何處?」
春芽比劃著名手語,說公主現在正跟著萬長公子在書房。
沈照雪只好惺忪著睡眼起身下榻,慢吞吞往萬聲寒院中去。
行至半途,又見萬聲寒迎面走來,說:「我還說來叫一叫你,回來時春芽說你已經睡下了,便先讓公主和柳無憂到書房先談著事。」
他靠近了沈照雪,又問:「可是還未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