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陳文還在那邊嚼嚼嚼,問:「你說……這種桃酥……都是誰愛吃呢……」
沈照雪想找些什麼話題將這件事翻篇, 卻被萬聲寒先一步劫走了話頭,說:「我愛吃。」
沈照雪已經起了身, 道:「殿下與長公子先聊, 我有些事,需要離席片刻。」
只想快些逃開這氛圍尷尬的地方,等他們鬧夠了再回來。
他匆匆往外走, 沒走幾步, 萬聲寒又追了上來, 「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沈照雪只是隨口找了個理由, 原本便沒什麼事, 「你怎麼也跟出來了,快回去陪著太子殿下。」
但萬聲寒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仍然一直跟在他身後問:「是不是身體不適,胸悶嗎, 頭疼嗎?」
「都沒有, 」沈照雪站住了腳, 音量都大了些, 「你在吃什麼醋, 你知不知道能結識太子是多麼難得的機會,你怎麼可以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和他鬧矛盾。」
雖然只是單方面的,但陳文這人雖一副菩薩面容, 看起來溫潤親和,實際上心思最是敏銳, 洞察人心。
萬聲寒的態度也並未遮掩,怎麼可能不會被對方知曉。
沈照雪覺得自己今晚有些過於情緒激動了,或許是見到了前世的對手,想起了萬聲寒被耽擱的那十年仕途,心中又升起了不甘和不安。
好害怕會重蹈覆轍。
他的身體都開始隱隱顫抖,呼吸急促,偏生萬聲寒還道:「我只是不喜歡有人這麼與你親密接觸。」
沈照雪幾乎快要笑出聲來,「你瘋了嗎萬聲寒!什麼時候你開始沉迷在情情愛愛里了,你有沒有把自己當成家主——」
「你們在吵架嗎?」陳文站在遠處,隔得太遠,聲音有些輕,但還是打斷了沈照雪與萬聲寒之間的交談。
他悠悠上前來,道:「萬長公子剛剛高中狀元,這是喜事,別吵啦,傷了和氣。」
頓了頓,他又道:「別是因為我——」
「自然不是因為殿下,」沈照雪忙道,「是我與長公子平日便總是交惡,時常爭吵,一時竟忽視了殿下,抱歉。」
他陪著陳文往屋裡走,又悄悄轉過臉去,瞪了萬聲寒一眼。
於是陳文又像是什麼都不曾聽見一般,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前段時間我發現我那個皇弟的門客,哦就是你們家長公子府上的那位章術先生,他一直在偷偷摸摸不知道做什麼,後來我一查,原來是萬長公子最近在調查他的底細。」
陳文還在吃著那盤本該屬於萬聲寒的桃酥,說:「唔……是你想查吧,我之前覺得萬長公子看起來還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呢,現在看來好想在你面前又有點遜色了。」
沈照雪微微蹙眉,「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文道,「父皇在宮宴上問我妹妹怎麼忽然想起來要交釋兵權,萬長公子說那是他所教,我便覺得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