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在他即將觸到蘇利文手邊的東西時,驀地渾身僵硬了。
就在他的眼前。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分外清醒地正望著他。
……
「史蒂夫,你在做什麼?」蘇利文先生皺著眉,銳利的目光倒映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微微抬起手,順勢便打掉了史蒂夫管家伸過來的爪子。隨便便自顧自坐了起來,悠悠問道:「你們在吵什麼?」
「是他,主人。請您原諒我的失職,竟然將這個卑劣又無恥的人送進了您的房間。」史蒂夫管家臉上一慌。隨即卻眼睛一亮。
他立馬就拽起了溫特,大聲嚷嚷道:「他竟然敢迫害您,給您餵下來歷不明的東西。」
「主人,萬幸您已然醒來了。他沒有釀成大禍。」史蒂夫緊緊鉗制住溫特的脖子,朝著蘇利文畢恭畢敬道:「請允許我將這卑賤的東西先處理掉。」
史蒂夫管家敬業沉謹,只要是出現在人前,便無時無刻沒有帶著潔白的手套。看著儒雅又斯文,可沒有人知道,那雙手到底有多大的力氣。
現在他鉗在溫特的脖子上,像是鐵鑄一般,讓溫特呼吸不能。
劇烈的疼痛和缺氧讓他頭暈眼花,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喉管都要被他捏碎了。
史蒂夫儘可能低下頭,努力讓自己忽略掉蘇利文懷裡的東西。而是執著於暗中發力,努力將溫特儘快處理掉。
只要讓他閉了嘴,剩下的什麼都好辦了。
只是他想得太過容易了。
「史蒂夫,你放開他。」
只在他低下頭的下一刻,蘇利文先生便開了口。不疾不徐的聲音沒有什麼力氣,卻像言靈一般讓他不容拒絕。
那是他這十幾年來刻在骨子裡的下意識反應。
即便心有不甘,即便眼前的人是個廢物,即便他早就在背後做起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史蒂夫還是不得不陪伴在他的身邊,為他服務聽他命令。這是他身在哈瑞家族,引以為傲又以此為恥的地方。
他們是皇族最為忠誠的狗,渾身上下被裝點得富麗堂皇,可在主人的命令下,也還是一隻狗。
「是的,主人。」史蒂夫眼裡的落寞一閃而過。可在方才奔湧進來的一眾僕人面前,面上卻仍舊淡定。
沒關係,處理不了這個過於聰明的男僕也無妨。
他拿來的藥劑不是凡品。就算不能推到溫特的頭上。
落在蘇利文的手上,也不一定能夠看出什麼。
雖然沒能得手,可保全自己並不是問題。
史蒂夫緩緩將溫特放下。連看一眼他都不曾。似乎溫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渣滓,不值一提。
他只垂目恭敬地立在一側,禮儀標準,儀態端方。一副忠誠的管家的作態,半分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蘇利文正睡眼惺忪,任由自己的漂亮銀髮散開在床上。
他似乎剛才清醒,先是將目光從這些僕人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極快地打量了一番正捂著脖子的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