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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收拾妥當,重新換上男僕裝,托盤上放著蘇利文先生晚上的晚餐,踏上了二樓。
那裡,遙遙迎著正門的窗口,是蘇利文先生的書房位置。
熟悉的小提琴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飄蕩在莊園裡。
蘇利文拉得很倔強。哪怕因為心緒不寧,拉錯了好幾個音,也在努力保持曲子的完整性。
不過,這顯得他更狼狽了。
溫特有些五味雜陳,他打開門。纖細的身影和澄色的暖陽一起溜了進去。映著夕陽的餘暉,「嘎吱」一聲,開了門。
小提琴催人心弦的音色戛然而止。
蘇利文瘦削的身形被永遠都纖塵不然的紳士禮服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他長發輕垂,低頭撫弄著自己手中的弦弓,站在晚風蕩漾的窗邊,銀白色的髮絲輕輕搖晃著。迎著欲頹的夕陽,神聖漂亮得像是一尊天神石像。
只從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如既往地淡漠。「我說過,在威廉.格雷離開之前,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我。」
「蘇利文先生,我想您和他似乎有什麼誤會。」溫特保持著自己的專業素養,端著托盤輕聲道。「您可能需要的是跟他好好談談。而不是趕他出去。」
「不過,在此之前。蘇利文先生,到你用餐的時候了。」
和平日一樣的聲音,卻震得蘇利文呆住在原地。
下一刻,他便狼狽地轉過了身來。
琥珀色的漂亮眼睛微微睜大,待到看清楚真的是溫特的時候,猛地吸了一口氣。
似乎是因為這個動作有些過於粗魯,他只做了一半便斷絕在了那裡,直接屏住了呼吸。
直到看到溫特臉上標誌性的甜軟微笑,才終於意識到這是真的。
溫特先生沒有迫不及待地離開,反而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過,過了一會兒蘇利文便意識到了什麼。他微眯起了眼睛,臉上神色和他的聲音一樣清冽無比。
「溫特先生,我以為威廉格雷會向您解釋我們之間關於你協商好的一切。」
「以及,您不需要裝作不知道。」蘇利文纖薄漂亮的唇微微抖了抖。
卻下意識握緊了自己的弓弦,似乎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下一刻,便帶著自己習以為常的淡漠,高抬起下巴道:「我不否認我的所作所為。我利用了你,達成了我的……,某些目的。」
「無論是安德烈還是威廉格雷先生都說的對。我或許確實是一個卑劣的無恥小人。」
「但很遺憾。我並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一絲一毫的後悔。」
蘇利文先生現在的臉很白,是那種蒼白到已然超越了他本就白皙膚色的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