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不是蘇利文先生威脅我,格雷少爺。」溫特呆呆站在威廉.格雷面前,只覺得說不清的情緒堵在心口,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威廉.格雷說。
他只耷拉著眉眼,輕輕道:「雖然他確實一直盯著我看。」
「但是,格雷少爺。我想人不應該撒謊。今天臨出門的時候,蘇利文先生告誡過我,不要和別人跳舞。我答應了他。」
「沒關係的,溫特你可以不答應他。跟誰跳舞同樣是你的自由。」
「如果他有意見,那麼是他的問題,並不是你的。」威廉.格雷狠狠瞪了眼不遠處的蘇利文,理所當然道。
溫特卻慎重搖了搖頭,他的手指輕輕劃拉著自己的褲縫。微微低下頭,任由碎發滑落在臉前遮住了他漂亮卷翹的睫毛。
乖巧得像一團棉花。任誰都想要捏一捏。
但是威廉.格雷克制住了。
或許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溫特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棉花。他非常堅韌且有主見。即便他的善良也不能夠掩蓋住這一點。
「您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格雷少爺。」
「我的意思是,我答應了他,並不是因為蘇利文先生的蠻橫。或者出於我對他的遷就。」
「而是我也想。」
「想什麼?」蘇利文不知道什麼時候擅自靠近了。他一雙眼睛定定望著溫特,似乎其他的人或者物都不再重要了。
低沉的聲音充滿愉悅。像是找到了家的蜜蜂,適時地在他們耳邊道。
溫特微微抬起了頭,望著那已經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的,宛如最漂亮珍寶的眼睛。
即便是這樣,也還是為那其中的照人光彩而怦然心動。
溫特飽滿的唇瓣微微顫了顫,卻還是鼓起勇氣,朝著蘇利文先生道:「我也想,自己第一次與人共舞的機會,是和您一起的。蘇利文先生。」
溫特的聲音輕且細,只是那其中的堅定或許只有蘇利文先生品味得出來。
頃刻之間,蘇利文先生那白皙臉上的冷意驟然冰消。像是被冰雪覆蓋的綠葉,在積雪掉落的那一刻,迸發出最燦然的活力。
蘇利文先生笑了。他狹長的眼眸微微彎了彎。
第一次,溫特看到他那時刻充滿著不耐或者冷漠的眼神里湧現出水一樣的溫柔。
像是流淌著的星河。讓溫特震撼不已。
只是,驟然,門前傳來了騷動。打斷了縈繞著的溫柔旖旎的氣氛。
「請所有人都待著別動。」胸前掛著權杖徽章的白色騎士們快速衝破了普魯斯特先生安排的安保,像水一樣涌了進來。
溫特皺著眉扭頭望去,只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早在西境就不知道刁難過蘇利文先生多少次,只為王庭貴族服務的王庭騎士團。
而且,似乎眼前帶頭的人的等級並不低。
因為所有人都在他出來的時候凝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