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戶部尚書,除非是給自己扒拉銀子,否則,他是摳門摳慣了的。
第一次不敢攔著皇帝花銀子,那是因為他有錯在前,沒聽皇命,
偷偷把諸尋桃的事情說給了衛首輔聽。
這第二次撥銀子,連個正式好聽點的理由都沒有,趙尚書就不樂意了。
趙尚書忍不住勸誡皇上,別因為做了玻璃生意,賺了一點銀子之後就找不到北。
雍朝那麼大,以後正經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若是平時不節省一點,免去這些不該的花銷,
待到真正有需要的時候,國庫里哪兒還有銀子啊。
趙尚書的話自然是比這好聽多了,但意思一樣,皇帝聽了都是扎耳朵的感受。
「行了!」
皇上受不了趙尚書的碎碎念,
「這一切,朕自有打算,趙尚書,你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打理玻璃的生意。」
「這潑天的富貴,都已經送到你門前了,你還別撿不著。」
「還有,玻璃如此好的東西,在此之前,怎麼就沒人發現?」
「趙尚書,你是不是該好好自省一下,為何國庫在你的手裡,這銀子只會越來越少?」
「若是你也有那人的本事,弄些玻璃一般的物件出來。」
「今日你還需要跑到朕的面前,如此擔憂銀子的問題?」
趙尚書所提出的問題,究其原因,最終其實是出在趙尚書自己的身上。
身為戶部尚書,趙尚書需要做的絕對不是怎麼樣才能花更少的銀子,
他真正該幫的乃是想辦法,怎麼賺銀子,好讓國庫充盈起來。
這一次,是諸尋桃的出現解了皇帝和趙尚書的燃眉之急。
可下一次,下下一次呢?
趙尚書是準備撿著玻璃的生意,吃一輩子的功勞,讓玻璃一直養著國庫,
還是說,趙尚書依舊指著諸尋桃。
萬一玻璃的生意不行了,他再找諸尋桃討個主意?
要真是如此的話,那趙尚書還有何臉色繼續當這個尚書。
不如他下一道聖旨,直接點諸尋桃為戶部尚書算了。
這當然是皇上的負氣想法。
可趙尚書真要把皇上逼急了,哪怕他不會真得讓諸尋桃頂了趙尚書的位置,
但他把趙尚書擼下去,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皇帝一直忍著沒有收拾趙尚書,一來,趙尚書還沒有犯他不能容忍且還被抓到把柄的大錯。
二來,皇帝的心裡沒有一個合適的可以取代趙尚書的人。
皇帝已經對趙尚書不滿,他不找趙尚書的麻煩,覺得自己的這個皇帝當得夠可以的了。
現在趙尚書跑到自己的面前嘰嘰歪歪,皇帝心底的氣自然是越來越多。
在皇上的面前做了那麼多年的事,皇帝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趙尚書怎麼能感覺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