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飯,洛奕俞很認真對他道:
「臥室里有藥。只是打一針而已,我那麼多年都熬過來了,你也別太矯情。嗯?」
沈逸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得一驚,向後退了幾步,抗拒道:「不行……」
洛奕俞朝他逼近,顯然不給他反抗的機會:
「哥,講些道理。等什麼時候你不覺得我噁心了,我們就不用這種東西了,好嗎?」
看似是疑問句,實際壓根沒給他留拒絕的餘地。
好窒息。
洛奕俞每靠近他一步,沈逸都感覺那把懸在頭頂上的刀朝他更逼近一寸,甚至有些喘不上來氣。
他為什麼會覺得噁心?
如果不是洛奕俞之前用那樣強硬的手段逼迫自己,他又怎麼可能生理性厭惡到這個地步?
他幾乎是在哀求:
「你別逼我,我求你,我真的接受不了做那種事,你放過我……」
有些語無倫次。
洛奕俞盯著他,許久,輕嘆了口氣。
「你倒是會心疼自己。」
除自己外,對誰也下得去手。
沈逸本以為洛奕俞這是放棄了那方面想法,心底略略鬆了口氣。
卻聽見他接著道:
「那就我幫你吧。」
還不等沈逸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掐著脖子甩到床上。
洛奕俞如今的身體素質,比他想像中要強太多太多。
沈逸快要被逼瘋,下意識看向床頭柜上擺著的檯燈,想再給自己一個了斷。
洛奕俞整個人壓上來,輕而易舉制住他的手腕,眼底怒氣明確:
「再動,我讓你死個夠。」
隨後是幾乎下意識甩出的一耳光。
沈逸唇角再次開裂。
他好像,又有些看不清了……
脖頸處傳來尖銳的刺痛,蔓延到皮肉深處。針管抽出來那一剎那,一絲血就這麼順著皮膚向下流。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再死了。
為什麼死不了,只要真的死了,就再也不用死了……
他的大腦中堆滿這些毫無邏輯亂七八糟的想法。
恍惚間,他想到了什麼。
洛奕俞之所以這麼喜歡扇人巴掌,或許是因為,他小時候也曾被無數次的被管理員用這種手段懲罰。
可能在他的潛意識裡,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立威方式。畢竟他自小就是這麼一天天挨過來的……
可沈逸並不心疼他。
一點也不。
他張大口,總感覺周遭氧氣稀薄,拼了命的想要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洛奕俞輕輕地,在他耳垂處啃了一小下。
沈逸整個人瞬間打了個哆嗦。
同欲望無關,單純覺得膈應,身上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洛奕俞看他痛苦掙扎,笑吟吟問了句:「還想死嗎?」
想啊。
每時每刻都盼著能早點解脫。
沈逸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微微張開,身體很燙很燙,甚至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洛奕俞一些。
哪怕他仍舊覺得對方噁心。
洛奕俞也不管他現在意識清醒不清醒,仍舊笑著掐住他的下巴:
「哥,聽說過人彘嗎?」
冷不丁的,沈逸心臟顫了下。
說不清是威脅還是陳述,洛奕俞憐惜似的幫他擦掉皮膚上凝固的血痕,平靜道:
「下次再敢死,我就把你做成人彘。把你口腔填滿,讓你真的跟畜生一樣,想死都死不了。」
沈逸顫抖著,嗚咽一聲。
他是斷然不敢去試的。
哪怕洛奕俞可能是存心嚇他。
他深呼吸,像之前無數次那樣,強逼自己冷靜下來。
該權衡利弊的,總不能一直被心理層面的東西牽著走。
洛奕俞的目的很簡單,想要讓自己不對他的觸碰產生生理性厭惡而已。
只要,只要自己配合他……就能讓他放鬆警惕,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這很難,反胃的感覺幾乎壓抑不住。
沈逸只能嘗試性的放空自己,竭盡全力讓自己腦海中想一些其他的東西,讓自己的身體舒緩下來。
可還是很噁心。
他厭極了被藥物控制的感覺。
洛奕俞從身後緊箍著他的腰,一遍又一遍叫他的名字。
叫得沈逸心煩意亂,迷迷糊糊中甚至想直接將他一把掐死。
又很快意識到,洛奕俞早就不是之前那個小孩子了。
大腦里好像有把刀子,一次又一次插進去又拔出來,疼到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