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沈逸脊背發涼。
洛奕俞目光毫不掩飾,透著極強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拆碎吞入腹中。
不知道是不是沈逸錯覺,他似乎在他眼底看到束一閃而過翻湧的藍光。
黑暗之中,襯得他更加生冷,駭人。
還不等沈逸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把按住。洛奕俞冰涼的掌心死死掐著他的大腿,溫度透過布料,逼得沈逸打了個哆嗦。
「啊。哥這副模樣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感覺,我受不了了,怎麼辦?」
沈逸想怒罵什麼,脖頸卻被他單手用力掐住,死死抵在床上,動彈不得。
衣衫被扯開,巨大的撕裂感讓沈逸頭皮發麻,他抑制不住哀嚎出聲,眼淚瞬間掉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靠近心臟的位置被狠狠咬住,力氣很大,他有種瞬間被刺穿咬掉的感覺,似乎還出了血。
洛奕俞鬆了幾分掐著他的力度,慢條斯理:「下面的故事我來給你講,哥看我說的對不對。」
「被埋晶片後,你覺得不甘,內心又不相信這麼多人真的會被永遠埋在這座城市。所以動用自己權限去了檔案庫,想要看看歷年管理員最終的結果,對不對?」
「哥看到什麼了呢?」
沈逸開始劇烈顫抖。
他下意識求饒:「別說了,別說了。」
沈逸後悔了。
他就算被活生生打死,抽爛,哪怕所有神智都被挫平,也不該跟洛奕俞講這些的。
他的腿被洛奕俞擺弄著搭到對方肩上,整個人幾乎呈九十度摺疊,身體不自覺繃緊。
洛奕俞一邊感受他的痛苦掙扎,一邊不顧他反抗開口:
「……哥看到了自己媽媽,是嗎?」
這句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沈逸就好像被什麼重物狠狠擊了一下,徹底死了似的,渾身無力,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心臟跳動。
是的。
他看到了那張溫柔的臉,那張快要二十多年沒再見過的臉……
他的媽媽,被打上逃犯名號,永世掛在了恥辱柱上。
當年的她,是在晉升管理員,即將要進行手術的前一天發現不對勁,和他的父親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實驗室中逃出來的。
她竭盡全力,為了躲避追捕逃到一個遍布罪犯的地方,藏在渣滓聚集地中,準備攢夠了錢就徹底離開這座城市。
卻永遠的留在了那。
都是命。
她拼死逃出來的地方,自己的孩子卻又誤打誤撞闖了進去。被植入晶片,變成徹頭徹尾的傀儡,代替她完成她的宿命。
沈逸認命了。
「哥其實早就想死了是不是?所以在被我抓到的那一天,才會毫不猶豫選擇自殺……你其實早就在幻想有一天能死在實驗體手下了對不對?」
是的。
是啊。
他該死的。
他殺了那麼多……那麼多。
沈逸全然忘了洛奕俞的命令,甚至忽視了手上的疼痛,攥緊床單忍受被貫穿的疼痛崩潰大哭。
「哥覺得自己有罪,是因為覺得自己連累了沈皖姐姐,所以才一直在懲罰自己,是這樣嗎?」
對啊。
是他自己貪得無厭,不知天高地厚,才把自己的餘生全鎖在了實驗室。連帶著拖累了唯一的姐姐。
如果當年的他不貪慕虛榮,不想著擠進實驗室,他和沈皖至少還有一絲渺茫的機會逃出這座死城。
只要他們攢夠錢,只要他們能求那些運貨偷渡的人悄悄接應他們一下,他們就可以走出去的……
是他的錯。
是他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姐姐。
所以在之後的幾年,他才會刻意和沈皖生疏,刻意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再和任何人產生任何聯繫。
親手虐殺掉曾經會笑會鬧的自己,像一具屍體,心甘情願為了全人類利益榨乾自己一切。
洛奕俞甩了他一耳光,他的唇角瞬間破碎出血,耳邊嗡嗡作響。
這感覺,並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習以為常。
他感受到洛奕俞語氣發狠:「沈逸,還要聽我繼續說嗎?」
他想下跪求饒,可是在此時此刻,似乎連屈膝的機會都沒有。
他想討巧,唯一的辦法是把雙腿分得更大,讓他踐踏自己,讓自己顯得更加下賤,更加沒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