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有沒有內幕還兩說。
機器人又道:「首席為了全人類利益付出無盡心血與生命,是無可爭議的英雄,自該受到優待。據數據顯示,區內民眾對此並無異議。」
言外之意,還輪不到他這個外人在這亂吠。
他竟然被機器人暗裡嘲諷了。
沈逸倒還不至於沖機器人發脾氣,只是嗓子啞了啞,問:「首席……是第一個創造出實驗體的人嗎,就是他讓裡面那個實驗體一直保留至今?」
生長細胞被凍結,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還活著,卻比死了要痛苦千萬倍。
機器人只是說:「或許新的智領者會告訴您。」
接著,就將他領到一個像是休息廳的地方。
他並沒有等太久。
本以為這麼重要的人物死了,再怎麼也該來個集體哀悼,或者是進行些特定儀式,讓人們聚在一起哭一哭什麼的。
他都做好在這等幾天的準備了。
結果不過是過去兩三個小時,就有一個樣貌清秀的青年推開門,極其自然朝他伸出手:「你好。」
明明還年輕,沒有歲月沉澱,可他身上,竟有跟那老人一般無二的高高在上與威壓感。
沈逸愣了:「您是新的智領者?您爺爺走了,這麼快就處理好了嗎?」
青年道:「爺爺生前就不太喜歡鋪張浪費,他交代過我,一切從簡。這算是我們家的祖訓。」
他似乎並沒有什麼扯這些客套話的心思,直截了當道:「你考慮的怎麼樣?」
「考慮什麼?」
「去幫我們將基地里的人殺乾淨,事成後,我會將你的戶籍遷到區內,也會給你足夠的錢,為你置辦房產……這些,負責接應你的人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很好,把他叫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去做屠夫送整個城市裡的人去死,以此來換取自己在外面苟且偷生的資格。
沈逸低頭,聲音很輕:「我不會對同類下手。而且我是被實驗體控制住的,只要他不死,我就永遠也走不出去。」
青年說起話來倒是比他爺爺還要尖銳,毫不客氣苛責道:「你腦筋是死的嗎?清除完那些罪犯,我們自然會殲滅叛亂實驗體。到時候不是皆大歡喜?」
沈逸抬頭,同樣不甘示弱:「可我沒法信你。你該怎麼向我證明自己有殺死異變實驗體的能力?如果只是利用完我再滅口怎麼辦?況且,難道基地里的人就不算人,可以說死就死嗎?」
「並不是真的要你去動手殺那麼多人。」青年嘆氣,「只是要你去誘導他們犯一些錯就好了,我這邊一施壓,就算不動手他們也會選擇以死謝罪的。」
「你他媽說的這是什麼人話?!」
沈逸氣血湧上來了,差點一拳打過去。
事實上,他手都攥緊了。可又瞥到那青年右手四指上帶著一圈模樣奇怪,且相互連接著的黑色指環,猜測可能具備放電之類的防身功能。便默默收起這方面心思,道:
「他們被你們控制這麼久,盡心盡力為你辦事,到頭來還要落個罪犯名頭?!」
青年顯然不耐煩了:「就算你不幫,我們也會找到正當理由對他們下手的。沈逸,這只是組織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我?」沈逸被氣笑,「我又有什麼罪?」
「那個地方,不會,也絕不允許存在無罪之人。」
這下算是演都不演了,和直接挑明要往他們頭上潑髒水有什麼區別。
他能感覺到,這爺孫兩人對他們那座死城都抱有極其濃厚的殺意,像是恨不得直接把那塊地燒了似的。
可是卻又偏偏忌憚著什麼,遲遲不動手……
難道這就是是和洛奕俞做的交易?為了讓洛奕俞不在他的地盤殺人,智領者便保證自己絕不會幹預死城內部的事,隨那群實驗體怎麼屠城怎麼瞎折騰?
可還是不對。
洛奕俞手上到底有他們什麼把柄,才值得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把最高權限給他?
沈逸大概能猜到,智領者這麼急著想滅城,大概也和這個所謂的把柄有點關係。
青年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同類,是合作共贏的關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也很想讓實驗體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