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裡,他自己本身斷了同外界的一切聯繫。自然,也不會知道洛奕俞都在忙些什麼。
只是模模糊糊想起,他觸碰自己的次數少到可憐,別說是擁抱,就連用力攥緊他手也屈指可數。更多的,是留他一個人在漫漫黑夜中下墜著。
那應該是很忙了。
沈逸換好衣服出門,吸了口外面的冷空氣——是的,他竟然也會有覺得死城空氣品質不錯的一天。
沒有目的地,出來的時間也沒選對……就算城內實驗體都還活著,大概率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出來活動。
他索性也不再去想這些。
只是後知後覺,這裡的晚上好像也沒有那麼黑了。
有路燈,新建的,很多。
可整條路上只有他一個人,漫無盡頭的孤獨,多多少少讓他有些恐懼。
這份恐懼讓他頭痛,甚至有些腿軟,很想轉頭回家。
又有一點點不甘心。
吊著那口氣,麻木機械地移動雙腿。
走了很久,很久。
直至走到某個拐彎處時,被人猛地一下捂住口鼻。
沈逸沒有掙扎的意思,甚至連微微驚訝的反應都沒有。
管他是誰。
如果是想抓他落單,刻意蹲在這兒等著捅他幾刀的實驗體也無所謂。
抓他的人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這麼乖順,反倒是愣了下,輕聲喚他:「沈逸哥,你怎麼了?」
……
太過碰巧的事,有的時候就會顯得詭異了。
滿打滿算,他也沒認識幾個還活著的人了,怎麼就這麼剛巧?
沈逸依舊沒什麼動靜。
陳莫笙還以為是自己給他捂過氣了,急忙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你……」
又在光照到沈逸臉時愣了下。
麻木的,毫無波瀾的表情,死了一般。
他瞳孔緊縮,失聲:
「我操,他把你人格都打破了?還把你這麼冷的天大半夜趕出來?我靠,我真服了,那我在這兒蹲這麼久是圖什麼?太禽獸了這群實驗體心理都變態……」
沈逸開口打斷:
「沒有,我沒事。」
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瀾:「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陳莫笙打了個哈哈,剛想胡扯幾句什麼,脖頸一側便被沈逸拇指猛地緊按住。寒光一閃,一把細刀架在他脖子上,直指咽喉。
沈逸輕笑,長久沒見太陽的皮膚比一年前白了幾個度。此時大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中,另外一半被光照得慘白到瘮人,像兩邊被活生生割裂了似的。再配上這個笑容,落在陳莫笙眼底簡直跟鬼沒差。
「頸動脈竇……是這兒吧?捏不爆也沒事,這兒還有刀呢。」
陳莫笙被嚇到了,眼睛顫了顫:
「你……出門還帶刀?」
沈逸理所應當回答:「萬一有人想弄死我結果沒帶工具怎麼辦。」
陳莫笙尬笑兩聲,試圖推開他的手:「你會殺人?」
這算是觸及他的痛點了。
沈逸手抖了一下,卻是逼得更緊了:
「我不殺人,你們就會讓更多的人去死。陳莫笙,你是為智領者辦事的吧?為什麼來這兒?」
眼見著那東西要割開自己皮膚了,陳莫笙甚至能感受到那股銳氣,立即攤開雙手示意投降,身體緊貼著牆面,忙道:「沈逸哥,你冷靜一點,我們是一邊兒的啊!」
沈逸不依不饒:「怎麼找到我的?」
陳莫笙退無可退,逼不得已道:「總共這座城也沒幾個人,檢測一個人動向有什麼難?」
「放屁!」沈逸攥著刀的指尖發白,「我身上沒帶任何電子設備!況且城內科技跟外頭斷聯開,你他媽也用不了基因追蹤技術。就算你那眼睛會透視,也沒道理能正好追到我的動向!」
他一激動手就不穩。
自然的,陳莫笙脖頸便見了絲血。
他慌了,閉著眼睛大吼:「耳釘!那枚耳釘里我塞了定位晶片!」
沈逸愣了下,眼底殺氣騰現:「什麼意思,你們想要靠知曉我的動態來控制小俞?」
「不是!不是我們,上面人不知道我做了手腳!當時只是想著有備無患什麼的,只有我有權限,真的是恰巧……沈逸哥,你先鬆手!」
鬆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現在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沒有一丁點信任,這次能制住陳莫笙全靠出其不意,誰能知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