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沒開燈,他的臉在一片混沌中模糊不清,落到沈逸眼底,像望不到底的黑洞……
「哥,這可是你自己非要問的。」
沈逸強逼自己克服恐懼。一聽這話,就明白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了。
他有點緊張:「跟我有關嗎?我的意思是,是我又連累了什麼人?」
「啊。」他笑笑,「那倒沒有。」
「哥知道每個區都有仲裁者嗎?」
這個陳莫笙之前倒是跟他提到過一嘴。
聽洛奕俞這麼一問,沈逸便猜到個七七八八:「陳莫笙是我們這個區的仲裁者?」
又覺得不對:「不是說是個綠眼睛男人嗎?」
洛奕俞:「哦,他植入了虹膜系統,眼睛能變色,這你不知道吧?」
……還真是個滿嘴跑火車的騙子。
仲裁。
光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善茬。
更何況是在死城,這個沒律法沒監獄的地方,也沒見有什麼人出來管著他。
他警惕:「這是幹什麼的?很重要嗎?」
洛奕俞笑著,毫無預兆把他一把推到沙發上,將他衣服撩起,隨意撥動了兩下那顆藍寶石。
似在猶豫是摘下來還是直接扯下來。
這才慢悠悠道:「對我們不是很重要。但對你,就很不一樣了。」
他抬頭,極其認真問:「哥,如果他傷害你傷害的特別深,你會放過他嗎?」
沈逸太了解洛奕俞了,聽到這話倒抽一口涼氣:「他現在還活著嗎?」
「沒死,給留了口氣。」他道,「不讓你跟著其實也有這部分原因,只能先斬後奏了。總而這群畜生都不把實驗體當人看,那我說話不算數些,應該也沒什麼的。」
又像是求誇獎似的:「但是我沒有隨便把人弄死哎,哥難道不獎勵我什麼?」
沈逸沒理,把話題扯回來:「仲裁者是幹什麼的?」
「掌管平衡。維繫一個區域使其保持應有的秩序。」
沈逸懵了:「這地方,之前有秩序嗎?」
「亂,也是一種秩序。」
沈逸懂了。
在上面看來,死城關押的都是有罪之人,自然不會讓他們太好過。
越亂越好,越絕望越好。反正他們都是一群早該死的人,能苟活在這世上已算老天開恩,他們必須足夠混亂,足夠痛苦,才能沒有心思去挖掘這裡幾百年前的秘密。
他猜了一下:「意思是陳莫笙之前一直在暗地裡助長燒殺搶掠的勾當,這是他的工作?」
洛奕俞目光幽深:「是,但不全對。」
並不止止是助長。
還有栽贓嫁禍,渾水摸魚。
例如偷了一家的東西放到另一家,再站在人群里強烈要求討伐偷東西的賊,助著他們把那無辜人弄死,再放火去燒被偷東西的人屋子,讓那人以為是賊的家人存心報復等等亂七八糟……
反正這裡除了實驗室外連監控也沒有,亂成一鍋粥,誰又能逮到他。
沈逸聽得頭疼:「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他是之前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城內外的人。且那畜生將他的虛假信息都登記進了基地和實驗室,就算有人起疑刻意調查他,也能糊弄過去。平時沒事就四處晃著,再將這兒的情況全匯報給那老畜生。」
沈逸狐疑:「他並不是大眾臉。」
「短期改變容貌這件事,對城外人來說並不難。」
沈逸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人全死了,他也沒用了。因為知道太多在被追殺,合理。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洛奕俞:「真要知道?」
看著沈逸點頭,他收了玩弄的手,神情似緊張,又似興奮:「除去燒殺搶掠,他還會特意在這片土地上傳播病毒呀。」
沈逸瞳孔劇烈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