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初亚格斯在榆城抽他那么几管血液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吧。
但亚格斯瞒着没说。
上次通话，亚格斯更加明白他身体的病变，还是没说。
不就是等现在，等他别无选择吗？
好好好。
真的是好极了。
陈野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跟头，都在今天全栽了。
他抬起手，伸出三个手指，“你是今天捅我的第三刀。”
无形的刀刃刺破胸腔，白骨森森鲜血淋漓。
这些人真的是很会挑时间。
偏偏在今天。
偏偏在他最开心的日子。
顾随远一刀。
兰宇一刀。
亚格斯一刀。
他遭背刺得彻彻底底。
“陈，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不厚道，但你的情况不能再等了。”
亚格斯开口，“一旦你彻底兽化，将做不回人。”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你的这副身躯承受不住基因的突变，你会死。”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能为你争取时间，我能救你，我可以……”
陈野不想再听，出声打断，“你可以走了。”
“陈……”
“亚格斯，我不后悔当初救你，因为你上次也帮我救了厉津尧，我们之间两清了了，我诚心祝愿你，复兴薛家，不送。”
陈野不想再听亚格斯的声音，“川哥，请他走。”
“小野……”
宁川想劝，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行，我走。”
陈野下沙发，宁川问，“你要去哪？”
“我去死在厉南忱的床上。”
陈野走得非常干脆。
亚格斯也站起身，看到陈野的背影消失，他的神情显得很难过。
宁川折回来，亚格斯说，“你劝劝陈吧，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亚格斯你太过分了，你这叫落井下石！”宁川是生气的。
他想揍人，但亚格斯是医生。
是陈野的希望。
不能揍。
亚格斯说，“我只是想争取。”
“君子之夺，不应该是这样，你这跟背叛没差别。”
亚格斯不以为然，“陈需要我，至少我不会害他。”
宁川当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如果可以选，他也希望陈野跟亚格斯走。
一旦回集团，陈野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实验室了。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陈野才二十一岁，他一步踏错投身黑暗，一辈子都在奋斗挤入光明。
偏偏这个时候老天爷给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