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的药,会让身上的神经骨髓疼,注射进身体的药液,让他每一寸皮肤和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
醒着的时候熬,睡着不久又会醒。
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疼痛。
好不容易好转些许,又要手术。
好一段时间,他记不得身边任何人,认不出他们究竟是谁。
每个试图安抚他的人,他都恨不得把对方掐死。
每天就这样重复着度过。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日子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像是突然的,又像是逐渐变化的。
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已经翻越过了最高的那座山峰。
深秋时的天气是最好的,清爽宜人。
陈野最站在制药集团的天台上,看着天高云淡,看着远处山上泛红的树叶,看着天空最远处同山巅相接。
这是生命逐渐走向沉睡的时节,可在他的眼里,已经万物复苏。
一抹温暖从肩头落下,陈野伸出手,马上就被另一只手握住。
他出声说,“我不是私自跑来吹风,我是得到许可了的。”
这足足十个月,他没离开过这栋大楼。
倒是有一次偷偷跑上楼,那天大雨,风也大。
他就是单纯想叛逆一下,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外面是时月。
但是那会儿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抵抗力最弱的时候,他被吹感冒了。
自然是薛医生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自那以后,他被盯得可紧了。
厉南忱也不帮他说话。
没办法,上次的事情,厉南忱请薛重少说两句,厉南忱也被吼了。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我知道。”厉南忱站到陈野的身旁,一手握住陈野骨瘦嶙峋的手指,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是薛医生跟我说你在楼顶。”
陈野比之前更瘦,长起来的斤两全都瘦了回去,就是明显的营养不良状态。
厉南忱侧头,在陈野脸上嗅了嗅,声音响起在陈野耳边,“明天是个艳阳天,天气最好了。”
陈野转过过去,正好和厉南忱的嘴唇相贴。
他轻轻的吻,然后咬了一口。
不重,极具挑逗。
陈野轻声说,“我应该还能上楼来看风景。”
“但是,我给你申请了外出。”
骤然听到厉南忱这话,陈野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大喜,“真的?薛医生同意了没?”
厉南忱故意不回答,陈野急得不行,“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好讨厌的!”
“再不说,我生气了哦……”
厉南忱不再逗他,回答道,“薛医生同意了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