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一塊玉,再怎麼修補掩飾,看起來白璧無瑕,但只要有了裂痕,便不可能完全彌合。
而這塊玉,是由她打碎的。
「你還喜歡誰的書畫?」楚晏忽然打斷他的講述,胡亂地揉著他的頭髮,說:「我都讓人去給你搜羅來。」
荀清臣:「……」
他為楚晏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啞然了片刻,反應過來後,點著她的鼻子,挑眉道:「你怎麼年紀輕輕,就一副色令智昏的昏君做派?」
昏君本人一陣無言。
她看著荀清臣眼中明晃晃的調笑之意,磨了磨牙,也覺得有些沒臉。
荀清臣見了,終於收起笑意,哄道:「好晚了,我們早些歇下吧。」
楚晏便拖著他去隔壁小築泡湯泉——翻牆去的。
荀清臣從小便乖巧懂事,長大後恪守禮節,更沒幹過這樣的事情,便勸道:「你這樣,不會讓府里的護衛難做嗎?」
楚晏往旁邊掃過去一眼。周圍的護衛頓時眼觀鼻鼻觀心,像什麼也沒看見一樣,深深地低下頭。
荀清臣沒法子,跟著她一番折騰,終於翻上了王府的院牆。然後,倍感為難地坐在了院牆上。他抿著唇,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左半張臉寫著騎虎難下,右半張臉寫著悔不當初。
而楚晏要很努力,才能將臉上的笑意壓下去,道:「你跳下來就是,不會讓你摔著的。」
荀清臣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幾次鼓起勇氣要跳下來,又訥訥地縮了回去。
「相信我,我會接住你的。」
他到底還是硬著頭皮跳下去了——真讓府里的護衛拿梯子過來,他以後恐怕就要沒臉見人了。
楚晏果然接住了他,沒有讓他摔著半點兒。
但眉目如畫的男人顯然很不領情,忍不住在心中腹誹:怎麼就這麼記仇呢?調侃了她幾句,就故意要報復自己。
楚晏往旁邊望了一眼,失笑道:「怎麼還生我的氣了?」
「沒有。」
沒有生氣,但卻加快了腳步,不想理人。
楚晏追了上去,牽起了他的手。男人沒有掙開,任她牽著,走到湯泉房門口,卻倏地望過來,語氣中又是埋怨又是喜愛:「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傢伙。」
徹頭徹尾的壞傢伙心安理得地點了點頭,推他進了湯泉房。
房中水汽繚繞,霧氣氤氳。
有情人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做起了耳鬢廝磨、肌膚相貼的事情。
荀清臣半趴在溫泉石壁上,頭一次知道她真溫柔起來,是這麼磨人。
「……是難受嗎?」女子就在他身後,一隻手溫柔地摩挲著他敏感的腰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