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手腕上手錶的秒針:時間剛剛好。他手錶的錶盤上有一個海鷗振翅的標誌,下面寫著sea-gull,海鷗牌的。
他乖乖停在路口等紅綠燈,身後傳來汽車加速的聲音,還有槍聲。子彈順著他的耳廓穿過去,打碎了前後車窗玻璃。
他笑了,通過後視鏡看到約有五輛車,最近的一輛大約在後200米的距離。最近的這輛車上的人朝他射擊的,Leo一眼認出,他是Dick的大兒子Andy。
他在英格伍德的街上揍過Andy,因為Andy要強行帶走花姐。只是,他咧嘴笑了下,臉上的皮膚抽動著:這個Andy一定不會記得我。
Leo看了一下手錶,晚上6點59分55秒,他排在路口第一輛車,突然他猛踩油門,穿過了路口,他餘光看到左側紅色的大貨車駛來,身後傳來其他行人咒罵他違反交通規則的聲音,他搖了搖頭,身後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他停好車,扭頭,看到一輛紅色的礦用卡車碾碎了一輛黑色的雪佛蘭轎車。
Andy看到射殺他爸爸的殺手踩了油門要逃竄,他離他只需一個油門的距離,他自然要猛追。恍惚間他看到一輛紅色的貨車從十字路口的左側駛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速度產生的慣性使他駕駛的汽車往前沖,紅色的卡車撞向他,且無法停止行駛。汽車的玻璃碎裂了,他下意識伸手去擋,等他再次睜開眼,他已經連車帶人被卡車捲入車下面。
雪佛蘭汽車早已變形,Andy的五臟六腑也已經被碾壓碎裂了。
他被壓在路中間,看到了過了路口的殺手,他向這個金色頭髮,高大英俊的殺手揮了揮手,他用最後的意識回想:
我們家族是否有得罪過這樣一個人。
沒有,他在心裡搖了搖頭,因為他的頭搖不動了。
Leo從沃爾沃上下來,他走了過來。
長達19米,寬達20米,高達22米的礦用火車,每天晚上7點會準時通過這個路口,路口有黃色的注意避讓標識,你們怎麼不看呢!
Leo不明白,他無奈地搖搖頭:要遵守交通規則,下輩子要記得!
殺手Leo表示很遺憾。這下好了,貨車出了車禍堵住路口了,你們其他人也過不來了。
他跳下車,黑色雪佛蘭被卡在礦用卡車身下,他湊近看了,車裡的青年白男向他無力的向他伸了伸手。
Leo皺眉:剛才就是你要開槍射擊我的?
他從他的塔士多禮服口袋裡拿出一隻迷你左輪手槍,抵上他太陽穴。
「砰!」子彈射入,白色的腦漿混著紅色的鮮血溢出。不免有一些噴濺到了Leo的禮服上和臉上。他又厭棄地皺了一下眉。他用禮服袖子擦了一下他坑坑窪窪的臉上的紅色血液和腦漿,順勢蹭掉了髮際線邊緣的一塊皮膚。
他從袖子上捏下這塊皮膚,順手塞進了口袋裡。
Leo駕駛著汽車,唱著一首《加州旅館》消失在Malibu的夕陽下。
夕陽,沙灘,公路,死亡。
他把車開到靠近聖蓋博市的公路旁一處荒廢的山腳下,給特蕾莎打了電話,把位置發送給她。他脫掉了身上沾血和腦漿的禮服,從後備箱裡拿出衝鋒衣外套與牛仔褲換上,又換上了運動鞋,把禮服和皮鞋扔到主駕駛座上,他背起他的大提琴箱,一把火點燃了汽車。
夕陽要落下了,映著一團火光,分外鮮艷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