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見過溫婕,但是溫婕的魂魄她卻見過,溫婕是實驗中毒死的,外表保留很好,沒什麼外傷。與眼前陸平的眼睛很像:很大,很潤,很有神。
不像張小寶,眉眼都是細細的。
溫以朴一進門,張小寶便聞聲下樓了,她一個小孩子十分老練地待起客來。
從冰箱裡拿出飲料,遞給他;給他洗了一盆桃子杏子櫻桃水果合集;給他一塊浸水擰乾的洗臉巾擦臉上的汗......
忙前忙後,不亦樂乎。
每次溫以朴都要從凳子上起身去接,一臉誠惶誠恐。
白紗坐在他對面,指著他對張小寶說:「叫什麼,對對,叫舅舅吧。」
說完,笑著指著張小寶介紹給溫以朴說:「我女兒。」
溫以朴張大嘴,有些愕然,旋即白紗解釋道:「哦,收養的,我不會生孩子。」
張小寶嘴角抽動了一下,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喊了一身:「舅舅。」
她業已知曉:溫以朴與白紗頗有淵源。
溫以朴憨憨地笑著應了一聲,隨後白紗帶他去看了還在昏睡的陸平。
白紗招呼溫以朴在二樓飯桌坐下,對他說:「別擔心,等會你爸就醒了。」
她將張安支使走,指著打包回來的菜,招呼溫以朴先吃飯。
白紗主動問起:「以朴,我們十三年沒見了吧。」
十三年?張小寶皺了一下眉:我以為是二十五年。
「是,十三年了,這些年來我爸一直在找你,他這次沒給你惹麻煩吧,姐,他老了,越老越犟...」
白紗擺擺手,「沒有。」
她看了一眼張小寶,「不過小寶對當年的事很感興趣,你跟她講一下。」
白紗姐認作女兒的孩子,總不會是外人,只不過她這么小,適合聽嗎?
白紗正好對上他遞過來猶疑的目光,大方地攤了攤手,「講吧,沒關係。」
「好,」溫以朴開始講起,「那年是2007年,也是夏天,暑假,我記得很清楚,我剛高考完......」
高考完的暑假溫以朴忙著考駕照,他臨出門前,陸平告訴他:家裡的房產證在衣櫃的抽屜里放著,裡面還有存摺和他媽媽溫婕留下來的一枚金戒指。
溫以朴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也沒多想,因為駕校離得很遠,他要去趕駕校班車。
他走出小區門洞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叫住他,讓他今天不要外出。
溫以朴覺得她面熟,盯著看了許久,於是這位美艷的女人說:「我叫白紗,你五歲的時候見過我。」
兒時記憶有些難尋,但是他看過很多次北邙宋代墓室石門壁畫上的女像,於是他脫口而出:「姐姐,你好像從畫上走下來的人。」
那時,白紗說:「不錯,我是從壁畫上走下來的。」
如同被閃電擊中,十七歲的溫以朴頓時呆若木雞,他喃喃地說了一聲:「我爸爸一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