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好似在哪裡聞到過。
陳相成的一縷兒碎發蕩漾在顴骨,白紗看到他眼裡似乎充滿柔情。
可是,她卻感到毛骨悚然。
我沒見過你,你柔情給我幹什麼?
白紗唯一留存耐心而沒有從椅子上跳起來離開的原因是:
隔著口罩都看得出來挺拔的鼻樑;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有側方位看出來他兩腿中間是方形布口袋形狀,而不是三角錐。
男性能力鑑別大賞。
就算不圖男色,看著賞心悅目,她的耐心也會多些。
她在的是國際出發航站樓,她並不確定對方是否會說中文,她試探性地問:「你是要我幫你試鞋嗎?」
她翹起了腳,黑黑的腳底板對著陳相成:「不好意思,我腳太髒了。」
陳相成在口罩下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把鞋盒遞出去,一雙眼睛充滿期待,「送你穿。」
這下換白紗詫異了:就挺莫名其妙的,萍水相逢,送我一雙鞋。難道是有錢人看我光腳太可憐?
白紗推了推,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等會上飛機了問乘務要一雙一次性拖鞋就可以。您的鞋,您留著送人吧。」
白紗尷尬地笑了下,她穿了一件米色速干短袖,一條灰綠色速干短褲,如果配上這雙高跟鞋,就很奇怪;而且她自從從壁畫上逃出來就不再穿高跟鞋了,連尖頭鞋都鮮少穿。
以前是陳無離控制,不得已,後來陳無離死了,她隨便穿什麼以煞體舒服為主了。
白紗如願在飛機上獲得了一雙拖鞋,並且乘務看她光著腳又贈送了她一雙。
飛機落地已是燈火輝煌的時候了,走出機場,白紗看到一個又高又壯又黑的男人手持一個瓦楞紙板,上面黑色記號筆寫著四個歪歪扭扭的中文:
「白紗小姐」。
白紗走向前去,才發現他兩眼間距很寬,鼻樑塌陷,眼神無法聚焦在一處,雖然長得又高又壯,足有一米九高,如同一座鐵塔。但是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
白紗與他說話,他也之後用渙散的眼光看著她傻笑。
「白紗小姐!白紗小姐!」
她循聲望去才看到「鐵塔」身旁竟然還站著一個男人,也是一樣黝黑膚色,可是他身高不足一米二,腦袋占了身體的五分之一,露在外面的腿站立時呈o形不直,頭頂鋥光瓦亮的。
他說話卻是蠻靈光,「白紗小姐,我們倆是孟姜小姐派來接你的。」他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臉上,笑起來眼睛擠成一條縫,指指自己,「白紗小姐,叫我阿乾,」又指指身側的「鐵塔」,「我弟弟,叫他阿坤就好。」
陰陽乾坤。
不過阿乾也好,阿坤也好,都不是人。
高大的阿坤站在原地,右手手掌正面朝上,矮小的阿乾靈活地跑著他的腿爬上他身體,踩著他蒲扇般的大手掌,順著手臂爬上他的背。阿坤如同孩童腰般粗壯的手臂往上攏了攏,阿乾岔開腿坐在了他脖子上。
這一下說不出的詭異,如同鐵塔尖端懸掛了個人皮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