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李卓,你不行,你做煞會死。」
李卓看了一眼身側的李清,她立刻會意走了出去,陳無離也緊隨其後。
房內只剩下李卓和鄒行之二人了。
李卓「撲通」一聲跪在鄒行之面前,不住磕頭:「天師,救我......」
鄒行之站起身,用孟姜的臉眯縫著雙眼:「也不是實在沒法子......」
***
慧語被關在了一間房子裡,大通鋪,五六米大小的房間裡住著包括她在內一共十個女人。膚色人種各異,一樣的是,她們都懷孕了。
沒有人可以使用通訊工具,但是其中有一個本地女孩會些英語和簡單的漢語,在她們一點點交談的口型中,慧語大約清楚了,她們有的是自願的,有的是被人賣過來的,有的是被家人逼的,她們來到這艘飄蕩在公海上的輪渡上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代孕,賺錢。
孕婦的子宮被壓迫,她們頻繁使用這房內密閉而又狹窄的洗手間,排泄物的味道難以隨著廁所沖洗流入大海。
慧語躲在衛生間裡不停地刷著馬桶,她的手不停地顫抖。
門外有陳無離的人在看守,房內唯一的一扇狹小的窗戶打不開。
但是透過那扇窗玻璃,看到太陽升起又落下。
一日三餐尚算豐盛:牛奶、雞蛋、蔬菜、水果......可是仿佛這些食物不是食物而是飼料,把這船上其他房間裡的女人都當作待宰的牲畜。
養著,養大,養好,然後把她們,全都殺死。
包括綴魂人慧語。
夜裡,慧語睡不著,她從大通鋪上爬起身,月光照在身側孕肚越來越明顯的女孩們身上,她們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鼾聲、抽筋而呻吟聲,一瞬間她感到彷佛置身豬圈,身側的女人們要一個個被扒皮、放血、開膛破肚......
單扇鐵門開了,聲音很細微,漏進來一點兒甲板上的燈光。
慧語側頭去看,卻見到短髮女孩李清。
李清朝慧語招招手,而後伸出一根手指在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慧語穿上鞋跟著她,李清已經支開了看門的「走狗」。
李清把她送到了一艘快艇上,將一個手機塞到她手裡。
李清看著慧語的身影越來越渺小,逐漸看不見。
她長長吁了一口氣,還未轉身,後脖頸處傳來冰涼的觸感:手指,男人的。
她聞到淡淡的檀香味,她連頭都不用抬了:陳無離這隻騷狗噴的檀香味香水。
陳無離的手指如同某種海洋生物,收縮抓緊,「李清,李卓知道你是個叛徒嗎?」
李清笑了,陳無離這兩年是如何從一個無名之輩變成一個包裝精美的資本家的,她可太清楚了,除了李卓的加持還有他哄騙女人那一套。
她說:「陳無離,白紗知道你是個髒男人嗎?」
陳無離手上使勁,表情陰狠,他憤怒的聲音自李清頭頂飄出:「不許你提紗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