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眼前的人。
其實他也是。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重逢後突然要接近她,幫助她,還要跟她在一起。
當年,他們全部「拋棄」了她,選擇了顏瀟瀟。
她是孤零零一個人走的,沒有人為她送行。
她走的時候,顏家的別墅里正在為顏瀟瀟開歡迎宴會。
叢月依然記得那天晚上有多冷,月亮有多亮,別墅里的笑聲有多麼歡快。
現在想想,她至今無法愛上霍彥沉,或許就是那年留下的創傷。
曾經對她無微不至的人會在極快的時間內離她而去,對她百依百順的丈夫會突然成了別人的守護者……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她相信愛情仍舊存在於這個世界,但她已經不敢對「愛」任何人。
當然,即便她不愛霍彥沉,但她願意報答他的恩情。
霍彥沉看著她,聲音有些沙啞:「我不知道他愛不愛你,但他肯定在喜歡你。顏瀟瀟……他早就刪除了她所有的聯繫方式。他們的關係早就了斷了——」
「叢月,別去求他,也別離開我——等我兩年,好嗎?」
霍彥沉的語氣近乎哀求。
他在害怕,害怕她不要他了。
叢月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對她有這麼濃烈的情感。
可比起虛無縹緲的感情,叢月看重的是實際。
看著他,叢月慢慢搖搖頭:「霍彥沉,我不可能等你兩年——我討厭任何等待。我的……前夫,我等了他三年,最後換來的是默認死亡的結局。等待是最痛苦的。」
她一直在強調,她是個自私的人。
可他們都不相信。
為什麼要等?
經歷了陸景銘一去不回,經歷了失眠的無數個日夜,她早就放棄了等待任何人。
霍彥沉的氣息好像一下子消沉了下去,他的臉色蒙上了一層灰敗的氣息。
叢月此刻心很硬:「我會去找洛寒青,看他能不能幫忙。如果他提出的交換條件沒有超過我的底線,我會答應。你給我的那些財產和錢,我不能要,工作室我可以捨棄,房子我們搬出去。霍彥沉,雖然這個決定對你很不公平,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你選擇進獄,那我會跟你分手。」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喜歡背著貞節牌坊的人。
叢月選擇跟陸景銘離婚,就是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她不可能將一輩子葬送在無望的等待里。
哪怕離她不再找別人,至少跟陸景銘釐清了關係。
跟她離婚時,她還沒有做過預知夢。
她是主動不要陸景銘的。
為什麼要任由自己困在一個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