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裡也是。」李溪停下腳步,認真道,「我不在乎去哪所學校,但我害怕去不了我們約定的城市。」
謝驚蟄心裡一震。
之前高三剛開學,鍾甜讓每人定一個目標學校,給他們裝進了玻璃罐子裡。
謝驚蟄讓李溪把自己的目標寫在他紙上。
一個人大,一個央美。
他們都沒說,但都明白。
我想跟你一起,去想去的城市,共度最風華正茂的四年。
「所以我也很擔心。」李溪笑了笑,「人的本能是趨利避害,我也想多睡會,遇到不會的題也想扔著不做,什麼都用不思考,就算隨波逐流又怎樣。可我還會想你。」
「驚蟄,別讓我成為你的壓力。」
「也別躲著我。」
「別不想我。」
謝驚蟄看著李溪的眼睛,像深邃的漩渦,自己要掉進去了。
「艹,我傻逼我才躲著你。」
每個人都會成長,契機可以是任何東西,而謝驚蟄遇到了李溪。
他因為李溪想努力,也因為李溪而恐懼。而當學習的難度和身體的疲憊撞在一起,趨利避害的本能將恐懼放大,給他找理由選擇安逸。
「再犯累犯懶的時候,我就應該找你吸兩口。」謝驚蟄心裡又燃起了雄心壯志,他看著李溪眼裡的笑,心裡一動,撞了撞人肩膀,「你……是為了這個過來的?」
他以為是來算帳的。
不想跟李溪吵,所以就沒打算跟人出來走一走。
「你怎麼——」謝驚蟄覺得挺神奇的,他覺得自己藏得挺好的,連聞蒼都認為他需要的只是鞭策。
但他不知道在李溪面前,他的反差有多麼明顯。
以前累得眼睛都睜不開還要叨叨:手畫酸了、我好廢物、速寫突破大關、討厭色彩、我莫不是個天才……
熱鬧而鮮活。
而與之相反的是現在越來越少的話,與眉間逐漸加深的摺痕。
李溪問過兩次,謝驚蟄總是否認和扯開話題,便沒追著問。
隔行如隔海,他確實幫不了什麼。
直到那天於魚問完題無意識的一句感慨——學神看著你我好有壓力啊。
他突然意識到,兩人這狀態不對。
「來個比賽吧。」李溪避而不答,轉而道,「賭注就是第一次誰在上面。」
謝驚蟄:「!!」
他停住腳步望向李溪,眼睛都瞪大了。
單個字能聽懂,連在一起讓他沒說出話來。脖子紅透了,像有上千隻螞蟻在心上奏交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