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姝點頭說曉得了。
瞧姜秋姝似乎無動於衷,錦繡染了急色,生怕錦瑟真的接近了五郎,說些什麼污遭的話,污衊人,小心提醒道:「娘子,錦瑟以前待五郎便十分的殷勤。」
姜秋姝搖頭叫她不必理會,神色如平常。
用晚膳時,她特意命小廚房做了許多裴珉愛吃的東西,桌上餐食擺放整齊時,她等了會兒,他還未來,還以為他還在書房,便派人去請。
過了會兒,錦繡在八角門而過,她臉上的怒氣在踏進房門的時候忍住了,只向姜秋姝稟告裴珉今日留在前院用膳。
姜秋姝頷首,坐在了椅子上,吃著東西。
應當的,在外數月剛回府,確實應當同家人用食。
錦繡最氣的,並未是五郎不能同娘子一同用膳,分明五郎早就命人前來告知,那錦瑟偏說『娘子說她日後不必到房間裡伺候,怎能來稟告此事,自是不好在娘子面前來討嫌了。』
錦繡不想將此事告訴娘子,平白的叫娘子生個奴僕的氣。她定是要叫關嬤嬤來懲戒了錦瑟!
還未入夜,天尚未染墨,姜秋姝用過膳依靠在軟塌的角落上,指尖輕柔的觸碰著洛陽紅的花苞。
原本的鬱氣也逐漸跟著消散不少。
今日本就勞累,加上病體未愈,有些疲累,她單手撐住下顎,撫摸著葉片,眼眸虛晃著。
洛陽紅枝幹不算太粗,約莫有三四個分支,每支都枝繁葉茂,大大小小花苞有九個,**的向上延伸,花苞嬌嫩,縫隙滲透處淡淡的粉色。
阿娘說過,洛陽紅有著最艷的一抹色,見之不忘。
身影從門檻往屋內逐漸蔓延,有人出現在房間裡,姜秋姝盯著花,沒注意到。
指尖纖細,上面肌膚白嫩,手指因上抬,碰觸在綠葉上,露出皓腕,瓷白的肌膚較那一抹嫩綠還要灼人目光。
身姿半依,衣擺垂落堆積在身下,玲瓏的身軀越發得到明顯,她忽然直起上半身,衣裙被帶動,藏在襦裙里的小腳裸露在空氣中。
腳趾小巧,恍若一掌可握,指甲蓋上粉色,猶如春日青草堆藏著的嬌花。
「五郎。」門口處有聲音響起,姜秋姝聽見陌生男子的聲音嚇了跳,她這身衣服尚且算是單薄,也不得體,抬頭正好與裴珉對視。
裴珉多久來的?!
裴珉眸光閃過絲不贊同,又迅速橫跨步擋住來人,與那人說了話,將人打發走了。
「娘子還是注意些,」裴珉意有所指,「即便是在室內,也不該太過隨意。」
姜秋姝連忙坐正了身體,尋了繡鞋穿上,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澀意,「往常房裡無旁人,是妾身失禮了。」
裴珉未開口,腦子裡還殘留著方才所瞧見的一幕,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了下。
倒也不是責怪,只是他如今回來了,身邊常跟著伺候的小廝,雖然不常入內院,也有碰見的可能。
姜秋姝將洛陽紅放好,浴房已經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今日是十五,她料想到了他會留宿。
兩人洗漱都不會叫奴僕在旁伺候,房間裡此刻也只有他們。
姜秋姝坐在軟榻上,聽著屏風處傳來的聲響,她輕撫著小腹,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裴珉出來了,粗使婆子們立刻換了浴房裡的水,姜秋姝依舊坐在榻上,不敢往裴珉的方向看去,等婆子們整理完畢後,她走到衣櫃處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選了件寢衣。
等她洗漱完畢,換上寢衣,腳步比起往常輕了不少,借著屏風呼了好幾口氣,才敢出現在裴珉的面前。
她抬頭瞥著裴珉,只見他神色與往常一般無二,眼神大都放在手上的書冊上,只留下一二分的目光看她。
「安寢吧!」裴珉放下書籍,朝著她道。
她點頭,手揪著單薄寢衣的裙擺,躺在了床榻的最里側。
裴珉沒有立刻上榻,她略有幾分疑惑,甚至似乎聽見了窗戶打開的聲音,好一會兒窗戶關上,身側才躺下個人影。
撲面而來的涼意,叫姜秋姝不由得抓緊了被褥。
以往兩人休息,身側都是熱的有些燙人,如今的冰涼,都快叫她以為,是自己隔得太久,忘記了。
今日她將他瞧了好一會兒,起先是因他眼中的生澀之意,後來是想瞧的清楚些。
三月對旁人而言不算久,對於他們這對剛新婚的人而言卻是太久了。
原本已經熟稔的東西,此刻卻好似將一切又回歸於原點。
身邊躺著的人也好陌生,姜秋姝胸口泛起細細的癢意,像是被什麼咬了口。
「五郎。」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卻被一隻大手給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