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寧不屑的撇了撇嘴。
青色牡丹,他們倒也是有所耳聞,洛陽忽然興起,此牡丹花能夠剷除奸佞,有興隆國運之態。
他們也曾將主意打到著牡丹上,可還未來得及,江都便出了事兒。
也不曉得牡丹還在不在!
「真有這樣的小娘子?」聖后也是起了幾分好奇。
內侍監早早將事情打聽清楚了,此時將事情稟告了,「那位小娘子姓姜,原是聽說叫姜滿的,可又傳出此女本是叫姜秋姝。百姓贊其秋水之貌,百善之心,無人不聽從她的話。」
聽到姜秋姝的名字,他們還未曾有過反應,只因洛陽人雖曉得裴太傅從前的妻子姓姜,可還不曉得她的閨名。
李長寧唇角翹起,擺弄著指甲,像是半點兒也不將內侍監的話放在心上。
「有慈悲之心,大周該多些這樣的女子,是該嘉獎一番!」聖后感嘆道,往江都又下了旨意。
於聖后而言,她以女子之身監國,有這般的女子站出來,於她更有利。
清晨,姜秋姝起身,帳子旁小榻已經沒了裴珉的蹤跡,這幾日,他欲行不軌皆被她一腳給踹了出去。
便是將裴珉當做伺候人的小倌兒,也要看她想不想了!
此地還有不少的百姓,若是讓他們瞧見了,過往她所做的一切可都毀了。
本來,裴珉住在她的帳子本就出格,誰料這人的帳子搬到了她的旁邊,每每入了夜便如個偷香竊玉的賊,去了她的帳子裡。
他其實是不怕的,爭執之際,甚至又想要將兩人的關係公之於眾,姜秋姝連忙阻止,勉強答應只要不被旁人瞧見,他可打地鋪。
姜秋姝出了帳子,原本還在遠處的百姓紛紛聚集,朝她行禮問安,她唇角始終勾著抹笑意,紛紛還了禮。
瞧著姜秋姝這般的和善,原本就對她有好感的百姓,更是多了幾分傾慕。
外邊兒的雨已經停了,原本烏雲密布的天也逐漸清了些,露出了灰濛濛的藍。
姜秋姝走到了崖邊,眺望著,江都半個城都被洪水所淹。
原是一片繁榮的縣城,江都在宋執書的勵精圖治下,已經改頭換面,不少百姓皆有了富足日子,可惜一場洪災都毀了。
家不成家的!
姜秋姝看著下方,按照記憶中的模樣,找著如意花坊的位置,已經被水淹的,只能瞧見個指甲蓋曉得是房頂的位置。
這是她待了兩年的地方,她想要走近看的清楚些,下一秒腰肢被人給摟住了,她回頭裴珉神色緊張,色厲內茬道:「站這般近,就不怕滾下去!」
裴珉將她抱在懷中,劫後餘生。
方才那一幕,讓他想起東鳴山尋到她的衣服和鞋子。
當她往前探時,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夢中的一些場景在重現。
他怕了!
姜秋姝將他推開,可腰間的手太緊,緊到她感覺到他的顫抖,可依舊沒有鬆開她。
「裴大人,我有分寸,又不是傻的,往下跳做什麼!」
「東鳴山故意留下那些東西,讓我誤以為你死了,」裴珉問道,「可曾想過我會難過?可曾心軟過?」
姜秋姝不語,尤其是他望向她傷懷的目光,叫她說不出話來。
她從他懷中掙脫了出去,東鳴山故意落下的衣服,她便沒給自己留過後手。
一為了離開洛陽,轉移裴珉的視線,二則是當姜秋姝真的死了,之後的裴珉是娶妻,還是生子,皆和她沒有關係。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可裴珉從她的神態中看出來了,她不曾心軟後悔。
也從未想過,見了那些丟在山底的碎衣破鞋,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傷。
裴珉唇角淺笑,靠近她,收起了一瞬的脆弱,惡狠狠的咬了口她的耳垂,似報復,「無論你逃到何處,還是被我找到了!」
姜秋姝抬眸,即便找到了,她也不會再和他在一處了!
「姜娘子!」身後是宋執書在喊她,宋執書目光落在了裴珉身上,眸光警惕,問道:「你可要與我一道慰問百姓。」
姜秋姝剛要答,結果被裴珉攬住了胳膊,「宋大人你是江都知縣,本是你該做的事,為何偏要牽扯到我娘子,離了我娘子,連本職都不曉得如何做了?」
宋執書走近,視線落到了裴珉的那隻手,他眼神晦澀,卻又擲地有聲,「裴大人,小滿早就與你和離了。你稱她為你的人,可為她聲譽考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