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皇子剛瞧見李長寧還有些訝異,如今聽她這般說,全都懂了。
不過是小孩兒心性,瞧見旁的人拔高,自己不想被壓下去。
他們這個皇妹性子如此,倒也正常,便沒去理會了。
三皇子走了過來,「魏大人,既是父皇所言,也無可指摘。皇妹向來事忙,閒不住,您安心她不會久待的。」
李長寧行事荒唐,因不喜姜秋姝緣故來此,倒是叫人覺得好笑。
最後一句是特意說給魏御史聽的,魏御史也知曉些平樂公主的性子,到底讓了路。
只是,這朝堂隱隱有變了的模樣,聖后當權,平樂公主鬧事,還有個以女子身當侍書的,他心不安。
這時,內侍監揮了揮浮塵,文武百官皆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幾位皇子自是離御座最近,李長寧直接站在了幾位皇子身前,幾位皇子也沒有多說,百官皆在,到底也是要搏個禮讓幼妹的好名聲。
只姜秋姝立在原地,大臣並沒有任何舉動,甚至無人來告知姜秋姝該站的地方。
以往侍書是站在文官之列,可要他們給個女子讓位,到底叫人難受。
尤其是三品以下官員,面上的客氣問候還是可以保持,可真當落了實處,叫旁人皆看見個女子站在他們身前,在地位上便將他們給壓了過去,他們也是不大拉了下臉的。
他們隱隱打量著裴太傅的反應,瞧他似乎也並不想要幫她,心更是放了下來。
看來在裴太傅心中,此女他早就放下了。
為了裴珉的仕途,和定國公府的臉面,府中人將裴珉囚禁姜秋姝的事瞞得緊。
朝臣自然不曉得,還以為裴珉對姜秋姝的心思淡了。
兩年前尋得洛陽滿城皆知,兩年後再見面卻無任何的反應。
文武分列,倒只空出個姜秋姝來,只見她神色如常,絲毫沒有怯色,即便感受到百官隱隱的排斥,也沒旁的反應。
姜秋姝心底忍不住的哂笑。
男子大都只是話說得好聽,可真叫他們讓或給些什麼出來,可是要他們掉塊兒肉的難受!
李長寧抿唇嗤笑,甚至用眼神呵退了要給姜秋姝解圍之人。
裴珉暗暗壓制想要上前的雙腿,只有叫她曉得此乃官場,而非將她奉為救苦難菩薩的江都,她才曉得害怕。
朝中黨派甚多,多以姻親聯繫,非獨身能夠抗衡的。
「姜大人,您請。」內侍監忽然走到了姜秋姝身側,姜秋姝順著內侍監指的方向看過去。
正是龍椅往下的階梯,她面上困惑未曾遮掩,內侍監卻引著姜秋姝往上走。
一步一階,她走的不算慢,往上是權利,卻也是重責,她不曉得自己能走多遠,可落定後便不會後悔。
她只獨身一人,雖死不悔!
此處靠近龍椅,能將下方的一切,皆看清楚,正如昨日宴席,聖后替她安排的位置。
她清晰的看見那些朝臣的臉色全變了,錯愕,驚嚇,甚至是不可置信。
聖后當真是極其寵愛這位侍書!這般寵信,便是內侍監都站的比她低些。
雖說定國公府如日中天,可若是姜侍書未曾與裴太傅和離,那定國公府的權勢,怕是其餘世家遠遠不及的!
他們看了看定國公府的眾人,也不曉得他們可曾有過後悔。
聖后寵臣的位置,在朝堂可占一席之地,只希望這位侍書大人是個蠢人,只是個因奇遇而攀登高位,有些好運氣之人。
裴珉唇角抿直,這有哪裡是寵愛,分明是眾矢之的!
聖后駕到,群臣皆拱手相迎,待聖后落坐,眾人才敢抬頭。
姜秋姝亦是恭敬的垂眸,不敢有越舉,聖后倒是極為溫善,朝著姜秋姝笑了笑。
然後看見了下首的李長寧,聖后面色如常只有些意外,可是很快知道了她這女兒心中所想,不過是不想要姜秋姝獨占鰲頭。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內侍監揚了揚浮塵。
「娘娘,姜侍書所站位置不妥!」魏御史直言道。
與此同時,多名大臣皆站了出來,一側的二皇子更是站了出來。
二皇子至今忘不了他兒所遭受的禍害,府中兩年未曾有過子嗣,他娶了正妃,將府中姬妾驅逐出去,言愛重正妃,只願與正妃生下子嗣,才將子嗣一事給掩了過去。
「母后,姜侍書不過一沒有官階的女子,怎配站在您身側。」二皇子道。
「既曉得不妥,為何朝中大人只顧自己,連位置都不曉得給姜侍書讓!」聖后聲音立刻冷了下來。
「本宮還以為朝中諸位大臣有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