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王一個人可以騎!」
莫多婁不能理解他的憤怒,「驪鷹是王的馬,王願意讓誰騎就讓誰騎,王當初給過大家機會的,我看你就是自己騎不到,所以嫉妒。」
叱干拔列的憤怒瞬間像戳了洞的皮球泄了下去。
是的,王給過他們機會的。
當初王剛馴服驪鷹的時候,底下的將軍們都眼饞得很,這可是絕世少有的神駒啊,問王能不能借給他們騎一下過癮。
王一點也不吝嗇,很豪氣地說,「你們要是能憑本事馴服驪鷹,本王便讓他騎個夠!」
很多人都去試了,沒有一個人能成功。
叱干拔列也試過,跳上馬背沒多久就被甩下來了。
於是眾人都知道,驪鷹是只臣服於王的神馬,除了王,任何人都不能讓驪鷹低下高傲的頭顱。
可是現在,王不僅讓那個漢女騎了驪鷹,還主動為她牽韁繩!
這是只有下等人才幹的事!叱干拔列接受不了。
不僅僅是嫉妒,更是他不能接受王居然為了一個漢女做到這種地步。
英明神武的王,怎麼會被一個女人迷惑成這樣?
王越來越近,莫多婁見叱干拔列還敢瞪著狗眼,雖然看不慣他,還是強行拉著他離開了。
「你想再次惹王生氣嗎?」他語氣警告。
叱干拔列語塞,失魂落魄地被莫多婁帶走了。
拓跋驍知道姜從珚要面子,回來時故意挑了人少的地方穿回來,走得又快,她騎在馬上,眾人也不敢一直盯著看,倒是沒覺察出多少異樣,只是驚訝於拓跋驍對她的寵愛。
唯獨謝紹,身形僵了僵。
他目力敏銳,一眼瞧出她跟先前出去時不同了,尤其是她的眉眼,多了些潮濕的水意,臉頰還殘留著不正常的紅暈。
再聯想之前拓跋驍飛身上馬帶她離開的場景,後面發生什麼不難猜到。
一直以來拓跋驍從未掩飾過他對公主覬覦的眼神,同為男人,謝紹自然明白他想做什麼。
離開長安第一天夜裡,他聽聞他去找了公主,幸好沒待多久便出來了,但是現在……
這其實是早晚的事,從下達詔書那日起,公主就註定要成為漠北王的妻,而他,要護送他們一路無虞。
這,是他今天會站在這裡的原因。
公主皎若明月,應該是高高在上不沾染塵埃的貴女,任何凡夫俗子對她的靠近都是一種褻瀆,可漠北王卻以強勢的姿態將這輪明月拽入懷中,成為他一個人的掌中寶。
裝了許久的正人君子,他現在終於按捺不住野蠻的本性,將明月把玩揉弄。
想到這裡,謝紹一時呼吸不暢。
回到原地,拓跋驍將她抱下來,姜從珚第一時間躲進了馬車裡。
若瀾敏銳地注意到情況不對,送走拓跋驍後也跟著鑽進馬車,見到她的模樣後,先是一驚,然後又怒又憂。
「女郎……」
出去時還好好的,一回來,若瀾發現女郎的頭髮散了,掉了好幾支髮釵,眼圈兒通紅似哭過,嘴唇更是腫得過分,再往下看,修長細白的脖頸上幾團深淺不一的紅痕,上衣皺了,沾了草汁,還有一兩片沒清理乾淨的草屑,至於領口之下,她不敢再想……
女郎分明是被欺負了!
「女郎,他有沒有……」若瀾問得猶豫。
她想問拓跋驍有沒有強迫她,兩人有沒有進展到那一步,又擔心這話傷女郎的心。
姜從珚卻懂了她的意思,搖搖頭,輕聲說:「我沒事。」嗓音卻嘶啞。
若瀾放下心來,心裡卻還是很氣。
雖說女郎嫁與他遲早會行那事,可女郎是正妻,漠北王該拿出相應的禮儀和尊重,而不是像對待寵姬那樣對待女郎。
時下風氣不好,許多貴族狎妓取樂生活靡亂,在席間當著眾人就與姬妾行歡的事不是沒有,可她們是什麼人,女郎是什麼人,豈可被這麼輕慢。
下次她絕不會再讓女郎單獨與拓跋驍出去了。
「女郎,我給您重新梳洗一下吧。」若瀾強按下心中的怒火。
「暫時不必,我想先一個人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