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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錚表情卡住。

「怎麼,你不是把我當主君嗎?這就不聽令了?」

「或者,你要繼續跪, 那我就陪你站著。」

女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怎麼能一直站在這裡,可他也知道女郎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顆多麼堅定的心。

張錚無奈,只好依令行事。

他拖起沉重的雙腿站起身,因為跪得太久,以他習武之人的強健體魄依舊僵硬到打顫。

他強忍著膝蓋處的腫痛,重新朝姜從珚行了一禮,「屬下遵令!」

姜從珚笑著點了點頭。

等他離開,姜從珚一轉身,卻見拓跋驍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身後。

也不知他來了多久。

他今天的面容打理乾淨了,衣服也都換過,只是身上一直縈著股揮之不去的陰沉氣勢,使得他俊美的五官都峭刻起來,不敢叫人直視。

「王?」她低低喚了一聲。

拓跋驍這才大步走過來,他伸了伸手,似乎想要將她抱回帳篷,卻又在即將碰到她時收了回去。

他以前也嫌她太嬌氣,可直到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她有多脆弱。

她身上都是傷,讓他都不敢碰她。

「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了?」他問,聲音陰冷。

「嗯?」姜從珚疑惑了下。

「他們沒保護好你,該殺!」

他這句話不像是玩笑,尤其最後兩個字,更帶著有如實質的殺意。

姜從珚怔了下,緩緩垂下眼。

她沒想到拓跋驍對謝紹和張錚的殺意這麼強烈,沉默了瞬,只好答:「他們已盡力了,而且確實是我不夠謹慎。」

拓跋驍卻不以為然,什麼不夠謹慎,只是他們不夠強而已,整整數百騎兵,他都不指望他們能打敗烏達鞮侯,只需拖延片刻他就能趕到,結果卻叫烏達鞮侯在眼皮子底下擄走她,實在沒用!

要不是顧及這是她的人,想等她醒來自己處理,拓跋驍早砍了他們的腦袋以泄心頭之恨。

姜從珚見他臉色依舊冷厲,顯然不滿意自己的做法,可她不願他為難張錚他們,只好伸出胳膊,主動抓住他帶著粗糲質感的手掌,輕輕晃了晃,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這是我手下的人,便讓我自己處理吧,您不許插手。」

明明是請求的話,被她用半是威脅半是撒嬌的語氣說出來,一下子戳到拓跋驍心裡,叫他再也冷硬不起來。

尤其是——

他視線下移,落在她雪白的細腕上。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牽自己的手。

她手背上也有幾道被野草劃傷的小傷口,紅紅的細痕落在瓊玉般的肌膚上,卻不覺醜陋,反而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凌虐的悽美。

拓跋驍按下不合時宜的心緒,撩起她的帷帽看了看她,對上這雙水盈盈的軟眸,終於說不出話來。

姜從珚回到營帳,坐回床上跟拓跋驍說了會兒話,問他後續的情況,當聽到他命人把所有匈奴俘虜全部屠殺時,她怔了一下。

匈奴人確實該死,無論對梁國還是鮮卑,他們都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不應該手軟,可,不知道為什麼,姜從珚卻有點悵然。

她淺淺的目光望向拓跋驍,看到他碧眸中毫不掩飾的冰冷和殺戮,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拓跋驍決定南下,也會這麼對待漢人嗎?

兩國說是結盟,可姜從珚很清楚,這只是因為暫時的利益而維持的表面和平,拓跋驍想要梁國豐饒的物資來擴充他的軍隊,梁國需要他強悍的鐵騎在北方牽制匈奴。

他野心勃勃,又是一個完全不輸烏達鞮侯的梟雄,雖說身上有一半漢人血脈,但從他的思維和認知來看,他並不把自己當半個漢人。

他是鮮卑王。

如果到了那一天,他跟梁國成為了敵人,他絕不會手軟的。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在這個天災日益嚴峻的時代,不管是漢人、胡人,所有人都想好好活下去。

史書上的一句「民族大融合」,是多少血與淚鋪就。

拓跋驍見她神色不對,水潤的眸光滿是哀傷,想起她連對一個流民都心軟,以為她在可憐匈奴人,不贊同自己的做法,有些不高興,寬大的手掌搭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捏了捏,沉聲道:

「他們是敵人,對敵人決不能手下留情,否則他們只會反咬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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