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忙逃走,只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是你,你趁機威脅我,把我強留在你床帷廝混,不止不讓我嫁人,還用藥落了一個孩子害我今生都做不了母親,一直到被族伯發現你才無可奈何把我當成棋子送到楚王府,成為你官路上的一塊踏腳石……」
趙氏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悽厲,雙目赤紅,悲從中來。
她身為趙氏女,不說金尊玉貴眾星捧月,就是安安穩穩嫁個家世相當的少年郎總是尋常,卻被逼得與族兄苟且,如今還被暴露於人前,趙氏已經能想像自己今後的日子會有多黑暗,不,或許她都見不到日後了。
她繼續不留情面地戳穿趙貞的不堪,「呵,你身為趙氏宗子,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非要跟我廝混,不過是想享受這種亂倫背德的刺激而已,你就是個禽獸……」
「啪!」
趙貞惱羞成怒,再也聽不下去,一巴掌狠狠甩到了趙氏臉上,她半張臉頓時腫脹起來。
他的眼神瞬間狠辣無比,在牢房昏暗的光影中更顯殺意。
「趙春奴,你閉嘴!」趙貞一臉陰冷,冷笑一聲,「你說我強占你,說得你好像有多無辜一樣,當初你生母早亡不受待見,不是你主動湊到我身邊來求我庇護你的嗎?不是我,你能有後面呼奴喚婢穿金戴銀的好日子嗎?」
「把你送去楚王府,楚王不肯碰你,不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又發騷回來找我?」
趙春奴聽他這麼一說,眼神閃了下,下一瞬卻又恢復了受害者的姿態,「我是主動討好你想把日子過好點,可真正罔顧人倫的是你,是你,趙貞,這一點你永遠也沒法否認!」
趙貞聞言,終於忍不住一把將人推到在了地上。
他黑著臉坐到了床邊,不善地看著趙春奴,幽光閃爍,似盤算著什麼。
趙春奴也不敢再繼續刺激男人,兩人的力量差距在這裡擺著,萬一他真的一怒之下把自己……
她縮到牢房一角,坐在地上抱著腿,警惕地看著他。
當年少女初長成,她或許隱約察覺到了趙貞對自己的打量,可她不敢得罪他,只有依附他自己才有好日子過,所以那件事發生後她也不敢捅到長輩面前去,相比起趙貞,他們絕對會放棄自己來保全趙貞,而後來,也確實如此。
兩人這段關係,早就剪不斷理還亂了。
另一邊,梁帝聽完趙貞的話後,獨自在殿內沉思了會兒,最終還是揮揮手,招來幾個暗衛,命他們去細查今日之事有沒有姜淮的手筆。
趙貞說得有道理,事情發生得太巧了些。
另一邊,他又下令封鎖消息,決不允許此事流傳到市井上影響今日的法會,不過在朝的公卿夫人,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就算面上不說,私底下也會將趙氏一門當初談資私下笑話。
消息很快傳進趙貴妃休息的院中,當她聽到趙貞和趙氏在苟且時被眾人抓個正著時險些氣厥了過去,侍女忙扶著她給她順氣。
趙貴妃緩過這口氣後,死死抓著侍女的手,長長的指甲嵌入對方皮肉里,她絲毫未覺,只瞪著一雙憤恨的眼睛,「趙春奴這個賤婢,肯定是她勾引我兄長!」
侍女被掐得皮肉青紫卻不敢呼痛,只能小心服侍盛怒之中的趙貴妃。
「不行,就算要懲治也只能罰趙春奴那賤婢,我得為兄長向陛下求情。」她急急要跨出門檻。
趙貴妃深知自己如今的榮華跟趙氏一族的勢力有很大關係,如果兄長就此被貶,她今後在宮中也很難立足了。
「不、不可以……」趙貴妃忽的又停下腳步。
這事鬧到了陛下跟前,陛下此時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去觸陛下的霉頭,還是等他怒氣稍平之後,她才好去求情勸說。
趙貴妃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急,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回宮,她命人t好生將九華宮收拾一番,又備下樑帝平日喜歡的酒菜,才命人去請梁帝。
而她自己則又在宮人的服侍下沐浴香湯,好生梳洗打扮了番,裝扮得她粉面桃腮,艷光逼人。
梁帝回到宮中,同樣修整了番,然後處理了點日常政務,直到斜陽西落,郭侍中掐著快要傳膳的時間點上前稟告,「陛下,貴妃娘娘那邊派人來請陛下。」
趙貴妃盛寵不衰,梁帝一個月有半個月都歇在她那兒,以往只要是貴妃派人來請陛下,幾乎沒有不應的。
然而今天梁帝卻沉默了。
他知道她為何派人來請自己。
不過趙貴妃畢竟伺候他許多年,又甚合他心,梁帝終究還是決定給她點臉面,只要她懂事的話就不遷連她。
梁帝御駕蒞臨九華宮,趙貴妃忙迎上前殷切服侍扶他進殿。
梁帝隨意掃了眼,見花瓶里插上鮮花,桌案上擺的是他喜歡的瓷器,菜色也都是他愛的,心知趙貴妃用心了。
趙貴妃小心觀察了梁帝一眼,見他面色尚可,稍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