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內有不少豪商,他們雖不入仕,卻家纏萬貫勢力龐雜,來往於東西南北之間,販賣大宗商貨如布匹、糧食、酒水、茶葉等,甚至還有私鹽。
如此巨額利潤,自然會招來禍患,於是這些豪商便各自歸附士族大家,投靠他們謀求後盾,所得利潤三七分成,自己三,士族七。
而士族為了獲得更大的財富,便在地方頒布各種條令,或是給他們頒發特別許可的行商令引,使得他們完全壟斷地方商業,從而再次剝削百姓累積巨量米錢。
桓家作為一方士族,自然也有不少這樣的勢力,桓均開口討要,這是少主才能擁有的權力。
「你究竟要幹什麼?」桓余沉聲問。
桓均:「祖父,孫兒欲赴淮南。」
桓余瞪大眼。
……
最終,桓余還是同意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孫子,自幼聰穎,是個能成大事的人,雖不知短短時間內他為何會如此選擇,可他有句話說服了他——
孫兒生於桓家,長於桓家,蒙受親長教導,孫兒自不會行毀滅桓家之事,我在救國,也在救己!
後來,他又問桓均,他選定的成婚人選是誰。
他說,天子六女。
桓余心中著實疑惑,他原欲給孫子聘程家女,程家與桓家也算是多年世交,程家女又素來溫順,與七郎最是相配不過。
他與都兒子商量好了,若七郎今年還不成婚,明年就算再不情願,家裡也要為他舉婚。
桓余想了想,罷了,六公主就六公主吧,他為天子操勞多年,在他面前還是有點臉面的,六公主也沒什麼特別的名聲,一個不受重視的公主,天子應該不會不允。
利用婚事談了條件,桓均當即開始著手準備。
不過他還不急著離開,他還要等一個人,公主離開前曾跟他說,「謝將軍或許會來尋郎君,願郎君善用之。」
那時的謝紹,不過一執金吾,可一轉眼他便成了旅賁營副統領。
或許這一切,早在和親詔書下達時她就在安排了。
如果真要走上那一條路,他確實需要強大的兵力支持自己。
不過,等謝紹回京之前,他要再去見一個人。
——
「崔司徒,小子冒昧打攪,還請司徒大人莫怪。」桓均奉上拜禮。
「呵呵,你小子已經來了,難道老夫還要給你黑臉,這豈是待客之道。」崔司徒笑呵呵地說,態度很是可親。
桓均拱手再拜,「司徒寬厚。」
崔司徒擺擺手,「既然來了,不如陪老夫手談一局吧。」
「請司徒賜教。」
將近五月中旬,天氣愈發熱了起來,長安城中許多士人甚至外出避暑去了,居於長安的許多也大都搬至水閣、竹林以解暑。
崔府中也有一處湖泊,此刻,桓均和崔司徒便坐在一處湖心水榭,四面臨水,清風徐來。
二人各執一棋,桓均執黑,崔司徒執白,正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試探、較量。
崔司徒崔望,出自清河崔氏,父崔行,乃太。祖臣也。
不同於其他太祖一脈在昭文太子和太。祖去後仍不滿新帝,崔氏一族在先帝登基後很早就轉了風向,這些年一直頗受重用。
崔望年六十,已在司徒之位待了十年。
朝局風雲變幻,能久居司徒之位,自是有其過人之處。
桓均原本沒打算找崔司徒,還是公主,她提出來的,但跟提起謝紹時那種掌控全局的自信不同,她說到崔司徒時,罕見的有些疑慮,好像她也不能確定崔司徒會不會幫他,只跟他說可以試探一下。
於是桓均來了。
對他而言,他即將遠離長安奔赴淮南,若在朝中有人能暗中襄助自己,他會事半功倍。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她說。
「崔司徒,小子見識淺薄,實在不懂日前朝廷的賑災之策,司徒久居朝中資歷深厚,可否為小子解惑?」桓均一開口,便將問題指向了最尖銳的地方。
崔司徒執棋的手一頓,然後便神態自若地落下一子,仿佛對桓均的冒犯半點不計較。
「哦,有何不解?」
桓均:「朝廷說讓大戶用糧食租用災民的田地以助災民度過此難,那災情過後,大戶不還田,當如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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