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還跟在女郎身邊,可女郎的生活中要多出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或許會占據她大部分生命,一想到這些她就難受,可她又知道,女郎必須要嫁,自己也不能陪女郎一輩子。
按照在長安時的流程,姜從珚同樣洗漱更衣,挽上精美的髮髻,描上精緻明艷的妝容,佩戴上鳳釵金鈿、十二穗步搖,整個人容光煥發,威儀大氣。
此時的習俗還沒有蓋頭這一說,有些地方倒是流行卻扇禮,不過姜從珚沒要,她就是要大大方方、無遮無攔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什麼新婦第一眼要給夫君看,那不過是男權強加給女子的枷鎖罷了,怎麼不說把新郎的臉遮起來,第一面給他妻子看呢。
外頭的馬頭琴、胡琴、琵琶聲一直沒停過,樂曲歡快又激昂,還有許多人的笑聲、說話聲,雖是胡語,可情緒是相通的。
兕子在外面來來回回,每過一會兒就來給姜從珚匯報情況。
「王帳面前來了好多人,他們都穿著各種各樣鮮艷的衣裳,瞧著跟中原很不一樣,應該就是莫多婁說的那些部落大人了。」
「他們那邊還有人在舉行摔跤和賽馬比賽呢,說是漠北王同意的,最終勝利的勇士能得到王的獎賞,那些鮮卑人可積極了,莫多婁還拉著張將軍去,不過張將軍拒絕了,倒是叱干拔列那個傢伙去了,說一定會贏過所有人得到王的嘉獎,囂張得不行!」
不過他好像也有囂張的資本,一個多月下來他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又沒有仗可以打,他天天叫囂著要打架。
「他們一大早還宰了好多牛羊,周圍全是烤羊肉的香味,不過還是我們的烤的肉最香,好多人都來問秘方,我說是我們特意從西域買回來的香料,千金難求,那些鮮卑人只好流著口水走開了。」
姜從珚光是聽兕子的描述就能想像外面有多熱鬧,也跟著笑了起來。
相比起莊重肅穆的婚禮,她還挺喜歡這樣的熱鬧的。
中午用了些飯,若瀾又再三確認過她這身裝扮沒有問題,到下午時,迎親隊伍來了。
隨著鼓樂聲越來越近,姜從珚還能聽出夾雜其中的馬蹄聲和眾人的腳步聲。
帳篷外,拓跋驍騎在驪鷹上,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數十個騎著馬、衣著華麗的鮮卑勇士,他們都是他的部下,要不就是鮮卑族中地位不凡的貴族。
他先帶著人圍著帳篷繞了三圈,身後的人不斷唱著歌,幾乎將帳篷都圍了起來。
接著他下馬來到門前,禮官高喊:「請新娘!」
帳簾被捲起,明亮的天光透了進來,姜從珚被若瀾扶著慢慢起身,行至門前,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拓跋驍。
他身形挺拔修長,穿著一身明艷的婚服,同樣是以紅色為主,夾雜著其他彩色綢帶,胸前別著寶石,腰間系了一根五彩絲絛金帶鉤,勾勒出他勁瘦有力的腰腹,腳踩鹿靴,格外英氣逼人。
姜從珚很少見他穿這麼明艷的衣服,那鋒利的五官被艷麗的色澤一襯似乎都柔和了許多,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碧綠的眸子,不復之前的冰冷森寒,反有種深情的意味,單看臉的話,其實很好看,就是太高了。
她瞳仁動了動,又朝他頭頂看去,只不過他戴了王帽,看不出什麼,應該有頭髮。
她聽說鮮卑族人結婚之前幾個月有髡頭的習俗,也就是把兩鬢的頭髮剃了,等到要結婚的時候再把頭髮蓄起來。
「……」就很難評價。
反正她覺得這樣很醜,在路上時她就跟拓跋驍說了不准剃髮,男人當時一口答應了。
姜從珚在觀察拓跋驍,拓跋驍在她出來的瞬間用眼神鎖定了她,碧眸折射出比他王帽上的寶石還要熾烈的光芒,幾乎能灼傷人的皮膚。
姜從珚對上他的眼神,不自覺眨了下眼躲了下。
拓跋驍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身後的笑鬧早已同他無關,此刻他眼中只看得見她一個人,目光毫不克制地在她明艷如花的臉上流連,從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到精緻明艷的眉眼,流轉到挺翹的鼻頭,最後停留在了她豐潤嫣紅的唇瓣。
她這裝扮跟離開長安t那日一樣,可他卻覺得現在的她比那時還要美上無數倍,像一朵綻放在早晨陽光下的、還沾著露水、明媚嬌艷的粉牡丹花,華光璀璨,幽香撲鼻,又嬌嫩可欺。
拓跋驍喉嚨滾動了下,要不是他還記得現在在舉辦婚禮,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他真恨不得狠狠欺上去。
同來迎親的鮮卑騎士,還有帷屏兩側擠在一起看新娘的人,頭一次見到這個漢人公主,也都愣了下。
他們原以為中原的公主跟部落里那些漢人女奴沒兩樣,長得瘦小性格怯弱,像只任人宰割的兩腳羊,比不上他們草原上的姑娘明艷強壯,可這個漢人公主卻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兩族的審美不完全相同,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漢人公主很美麗,比雪山上開的花還要美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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