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他沒叫早飯,大步走了出去,吹了道哨聲,驪鷹昂著高傲的頭顱來到他面前。
守在帳外的阿椿便見他飛身上馬,大腿一夾馬腹,一人一馬離弦而去,很快變成了個黑點消失在眼前。
她轉身進到臥室,撩開帷帳遠遠地看了眼,見女郎還在睡,便沒進去打擾她,在外間做著針線,一邊聽女郎什麼時候醒。
她跟阿榧是女郎貼身侍女,並不需要干漿洗、打掃之類的雜活,只伺候女郎梳洗起居,還兼帶一些傳話跑腿兒的活兒,又管著底下的宮女和內侍,已經有點管事姑姑的模樣了,雖然她們還很年輕。
王庭中心是王帳和一些貴族大人的營帳,外圍才是鮮卑軍營。
營地里,一座座帳篷t錯落分布,裡面不乏馬場、靶場、比武場等,鮮卑騎兵正熱火朝天地訓練著。
剽悍的駿馬飛馳,煙塵滾滾。
天氣暖和,他們直接赤膊上陣,個個體格健碩精悍驍勇,展現出最原始的力量和戰力。
這些身經百戰的鮮卑騎兵滿身沙場血氣,眼神嗜血,仿佛一匹匹凶狼,然而拓跋驍一出現,卻像狼王進到了狼群,帶著絕對的王者氣場,生生將面前幾百人的氣勢壓了下去。
拓跋驍巡視了一圈,然後來到靶場,先是騎著驪鷹跑了幾圈,又拿出他慣用的烏龍鐵脊弓,一邊疾馳一邊搭箭上弦,瞄準了百步之外的活靶。
負責陪練的丟靶人將手掌大小的草人隨便朝空中一拋,下一秒,一道強勁有力的箭矢破空而來,精準地扎穿了草人,速度不減,直直扎入後面一排木樁中。
「鐙」的一聲,金屬箭簇深深扎進木頭,白色的尾羽在空中不斷來回震顫,碗口粗的木樁裂開一道豎口,可見這一箭的力道有多大,若是扎進人體絕對能將人刺個對穿。
拓跋驍接連放了十幾箭,一直到射完箭筒里所有的箭。他每一箭都精準無誤地射中活靶,每一箭都力有萬鈞。
接著他又接過親衛遞過來的另一個箭筒,再次射完才收手。
然後,他來到比武場,環視一周,「誰要陪本王練武!」
「屬下來!」
「屬下也來!」
底下將士無比崇拜王,聽到他要找人練武,跟被餵食的魚兒般爭相涌過來。
能給王陪練的機會可不多。
「好,那你們都來。」拓跋驍朗聲一笑。
於是便有第一個人衝上來,兩人赤手空拳,拳拳到肉,打得精彩絕倫。
那人滿身橫肉頗有巨力,可在拓跋驍面前也不過堅持了十幾個回合就敗落。
接著,叱干拔列也衝上來。
他堅持得比先前那人久一點,卻還是被拓跋驍一個掃腿加一記重拳擊倒在地。
再然後,他們都不講公平了,直接兩三人一起上,卻依舊奈何不了拓跋驍。
不斷有人被打倒在地,又不斷有人補上,打了將近一個時辰,拓跋驍才稍微露了些疲態,終於歇手。
此時他大汗淋漓,身上的衣裳幾乎濕透,還粘了不少塵泥,即便如此,依舊不折損他的威嚴,反而因他剛才勇猛的表現更叫底下將士崇拜。
「王,您的武藝更強悍了。」被他打敗的人躺在地上不無感嘆。
拓跋驍坐在地上,朝嘴裡灌了一大壺水,聽他這麼說,放下水囊,扯了扯嘴角,隨口嘉獎,「你今天比之前多堅持了幾招,不錯。」
他凌厲的臉上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可眾人就是能感覺到王今日心情很愉悅,要知道王可不是隨便誇獎人的。
拓跋驍當然高興,昨夜要了三回,而且時間都不短,雖然還得收著力道只進去了大半,不能十分盡興,卻也嘗到了甜頭。
等多試幾回她就能完全承受自己了。
拓跋驍練完武,再次騎著驪鷹回來。
他知道她嫌棄自己身上髒,又想到她還沒醒,便沒去她帳中,轉而回了王帳,讓阿隆打水,重新洗了個澡衝掉身上的熱汗和塵土,換上一身乾淨衣裳。
姜從珚一覺睡到了辰末,日頭都老高了。
她以前覺淺,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能驚醒,昨夜卻累得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中途男人給自己餵過一次水,她那時嗓子都幹得不行了,渾身被汗水濕透,仿佛一條脫水的魚。
身上哪兒哪兒都酸,尤其是腰和腿,她動了動,疼得她差點倒吸一口涼氣,都拜某人所賜。
姜從珚還是氣不過,狠狠抓了兩下被子,仿佛把它當成了某個男人的皮肉。
她不想叫侍女瞧見自己這副模樣,躺了一會兒,恢復點力氣後坐了起來,輕薄的絲被滑落,她才猛然發現自己身上什麼都沒穿。
「……」
她氣紅了臉,趕緊拽住被子將自己裹住,心裡直罵拓跋驍這個狗男人,光顧著自己快活,也不幫她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