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男人幽怨的聲音, 姜從珚無語地笑了,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幹了什麼。」
還怪她?但凡兩人在一起時他腦子裡別總想那些事兒她都不至於這樣, 有些時候說著說著話,他突然就來一下,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
也難怪那些鮮卑人覺得她是個禍國妖姬迷惑了他們的王,如果她不是當事人,恐怕也要覺得他沉迷女色步周幽商紂的後塵了。
等男人終於放開她, 她再次被他拉著坐到王座上。
她眼神輕微地動了下, 拓跋驍做這些時好像根本沒多想,只是純粹地讓她坐到自己身邊,跟在其它地方一樣,也不覺得王座有什麼特別。
她想,他就是這樣一個驕傲睥睨的性格吧,所有被世人賦予特殊權力意義的東西在他眼裡並無特別。
他的權力不是被一個王座、一個指環賦予的, 是憑他自己的能力得到的, 是他賦予了這些死物意義。
拋開這些思緒,姜從珚說起自己的來意。
「您已經定下了出征的人馬?不知有多少人, 派的是哪幾位將軍?羯族兵力如何?」
拓跋驍沒覺得有什麼好瞞她t的,便跟她說了,總共四萬騎兵, 命了蘇里、段目乞和拓跋勿希他們隨他出征,羯族最多不超過十萬兵力,且良莠不齊,戰力絕對比不上他的精銳騎兵,四萬騎兵已經是他最大的重視了,他一定要在入冬前結束戰爭。
聽到拓跋勿希也跟著去時,姜從珚有點意外,「他不是一直不服你?萬一故意使壞怎麼辦?」
拓跋驍扯了下嘴角,勾出幾分森意,「他在我面前翻不出風浪。」
他如此有信心,姜從珚便不再疑慮。
接著她又聽男人說:「我把莫多婁留給你,你有什麼事就吩咐他。」
姜從珚瞭然,這是特意留下保護她的,還挑了莫多婁。
莫多婁對他忠心耿耿又會說漢語,一開始對她就沒有敵意,幾個月下來,他們的關係更是十分融洽,他還經常跑到張錚那兒去蹭吃蹭喝,兩人已是兄弟相稱了。
她若有事命令莫多婁,他絕不會拒絕,是不二人選。
「好,謝謝王。」
男人為她考慮得如此周到,若說心裡一點感動都沒有肯定是假的。
「出征在即,王的軍械糧草可都準備妥當了?」她問。她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此事。
拓跋驍聽出她話音,碧眸划過一絲亮光,看著她,「你有主意?」
姜從珚伸出手捏著一點點白生生的指尖,「幫不上王的大忙,一點小忙還是可以的。」
拓跋驍期待地看著她。
能幫他多少無所謂,主要是她主動幫自己,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姜從珚看他這樣,眉眼不自覺氤起些許笑意,「那幾個鐵器、皮匠、木匠作坊建得差不多了,正好能為王此次出徵效力。不過目前新鐵不足,煉爐還沒開,鍛造新的武器已是來不及,但可以把之前老舊破損的武器和皮甲進行修補和翻新,嗯,就是這樣一個小忙,王滿不滿意?」
她眼睛如此明亮,表情如此活潑,語氣如此明快,尤其最後一句話簡直撓到了他心裡,讓他忽的生出一把心火,下腹更是湧起一股熱流。
男人的眼神一點點沉下,碧色的幽光如同野狼般危險,望著眼前的女孩兒,幾欲將她拆骨入腹。
「滿意。」他從喉間逼出兩個嘶啞的字。
見他又這樣,姜從珚有些無奈,卻又有點隱秘的得意,但她不能撩得太過,不然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王滿意就行。」她伸手捂住他眼睛,不讓他這麼看自己。
拓跋驍沒掰她的手,任由她捂著自己,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熱氣都熏到了她手腕上,姜從珚有些癢,只能暫時忍下,等到男人的呼吸沒那麼明顯了才終於鬆開手。
抬頭一看,男人碧眸深沉。
她不自然地咳了聲,移開視線,重新找了個話題。
「我能不能讓張錚跟隨王一起出征?」
拓跋驍皺眉,「他不是你的護衛嗎?就該待在你身邊保護你。」
姜從珚給他解釋,「張錚不只是護衛。他是我外祖父手下最驍勇的親衛,以前也是上過戰場的,原本從涼州護送我回長安,若是無事,一段時日後是要回去繼續上戰場的,只是後來跟了我隨我來了王庭。他武藝高強,領軍打仗也不在話下,一直跟在我身邊太浪費他的能力了,所以我想問王,能不能讓他一起出征?」
「羯族內附已有數十年,恐怕早習了中原的手段,比起草原,河內、河東地勢複雜、山脈縱橫,張錚生於涼州,對這些地形更熟悉,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王已經留下莫多婁將軍給我,少他一個在我身邊也不是大事。」
拓跋驍同意她最後一句話,確實,少個張錚難道他的人就護不住她?
「你想讓我給他多少兵馬?」
「不用。」姜從珚還是搖頭,「只把他編入王的親衛,看他自己本事如何,王再決定要不要委派軍馬給他。」
她既這麼說,拓跋驍就更沒不同意的理由了,他不會平白無故把人馬交給個不知本事的人,她這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好,就依你,我先派五十個人給他。」
五十人,不多不少正好,不至於彈壓不住,又有一定機會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