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從珚:「……」
您可記得真清楚。
拓跋驍可沒心思跟她掰扯幾日不幾日的了,直接親了下來堵住她的嘴。
就像他說的,還有幾日就要出征了,起碼一兩月見不到她,可不得提前討要點甜頭。
時辰不早了, 得抓緊點時間。
……
第二日, 姜從珚險些又睡過頭了。
她以前作息規律得很,除了冬日稍晚一點,其餘日子卯初就醒了,現在卻每夜睡得極t沉,好像怎麼都睡不夠,讓她不得不吩咐阿榧叫自己起床。
洗漱好, 草草吃過早飯, 她剛處理了幾件急事,便聽阿榧說蘭珠來了,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丘力居和彌加。
她忙把人請進來。
那日她跟兕子說過,隨時歡迎蘭珠來找自己玩兒。
「可敦, 我是不是打擾您了?」蘭珠小心地說。
她剛剛看到可敦手邊放著好幾張紙,見到她來才讓侍女收拾放起來。
「最近幾日是有些雜事,你不用多心,你來我就很高興,不算打擾。」
姜從珚拉過她的手坐下,又招呼丘力居和彌加。
丘力居看起來二十多歲,實際可能要年輕一點,皮膚跟草原上姑娘一樣也偏黑一點,她鼻樑高挺看著有幾分英氣,眼神卻溫柔,這種矛盾的特質讓她有種特別的魅力,便也不覺得她五官不夠漂亮了。
而且,丘力居的頭髮是黑色的。
鮮卑人的頭髮大多偏棕黃色一點,還有一些紅褐色,黑色也有,但沒那麼常見。
一些史書用「金髮碧眼」來形容鮮卑人的相貌,「黃須鮮卑奴」、「黃頭鮮卑奴」也都是說他們,所以後世部分學者認為他們是白種人,但其實遠沒這麼簡單,根據後世夏家店遺址的考古以及對發掘出的顱骨進行研究後,學術界更偏向於他們是黃種人,只是在個別因素上又混入了北亞類型因素,因此讓他們的外貌相對於中原來說很是不同。
就如她之前告訴叱干拔列的,民族就是一個不斷融合的過程,純粹的血脈早就不存在了,他們口中說的血脈,更像是一種文化。
姜從珚的視線在丘力居臉上停了兩秒,又看向她腿邊的小糰子。
彌加大概四五歲,頭髮長得不多,被綁成一個小辮子,直衝沖地支棱在頭頂,隨著他走路一晃一晃,像條小尾巴。
他臉圓圓的,一雙黑色的眼睛也圓圓的,身體也圓圓的,乖乖地看著人十分可愛,可見丘力居把他養得很好,一點也不像拓跋勿希那麼暴躁。
姜從珚看他,他也仰著圓乎乎的腦袋看著她,黑溜溜的眼睛水亮亮的,充滿好奇,看得人心頭一軟。
彌加一眨不眨地看著可敦,蘭珠跟他說過,他吃的糖就是可敦送給她的。
姜從珚簡單跟他們打了幾句招呼後,想了想,把阿榧叫過來吩咐了兩句。
她說的是漢語,她們便沒聽懂,直到一刻鐘後,阿榧帶著兩個侍女端了幾個托盤過來,將托盤上的瓷盞和點心擺到椅子中間的小桌上。
「這是我琢磨出來的奶飲和點心,你們嘗嘗看,是不是合口味。」
中華民族傳統嘛,來了客人,總要拿點好吃的招待一下,她沒想到她們今日來,沒什麼準備,只有煮奶茶方便些。
早在阿榧端著托盤進來時她們就聞到了飄蕩出來的奶香味,但跟她們平日聞到的有點不一樣,帶著一種特別的清香和甘甜。
蘭珠率先端起杯子,剛煮好的奶茶還有點燙,她吹了一下,抿了一小口,只這一口就讓她瞪大了眼睛,頓時綻放出異樣的神采。
「好喝,好甜!」
她看著可敦,很想讚美她這麼好喝的奶茶,可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彙,只能用最直白的兩個字來表達她的驚喜。
她們也會用奶煮茶,可茶帶著苦味,煮出來的奶也苦,一點也不甜。
這種甜跟之前的糖還不一樣,是另一種她說不出的甜。
丘力居見她這麼激動,也試著嘗了口,同樣被驚艷到了。
彌加聞著空氣中的味道就饞得不行了,伸著脖子扒拉阿媽的胳膊,「阿媽,我也要喝。」
丘力居就吹了吹,等涼一些了才將奶茶遞給他。
彌加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嘗到了味兒,然後就埋著頭「咕嚕咕嚕」喝起來。
丘力居:「……」
她悄悄掐了下兒子,可彌加一點兒沒感覺到,她只能朝姜從珚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看你們都喜歡,我就放心了,我的廚娘煮了許多,你們想喝多少都行。」
「謝謝可敦給我們這麼好喝的奶茶。」丘力居卻沒說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