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不敢相信,他認為一定是有人謀害了阿母,他瘋了一樣要找出兇手,可他找不到,他只找到一封阿母留給他的絕筆信。
「鴞奴,你答應過阿母,要好好活下去。」
…
「我是答應過阿母,可阿母不也說會一直陪著我嗎?她為什麼就這麼食言了?」拓跋驍閉上了眼,以手覆面,痛苦低吼。
「你是不是一直怨恨阿母拋棄了你?」姜從珚輕輕問。
拓跋驍一怔。
他一直下意識迴避這個問題,阿母對他有恩,為他付出這麼多,無論怎樣他都不該怨她,可從心底最真實的感情來講,他未嘗不是怨她的。
她怎麼能在他馬上就要看到希望的時候這麼做呢,她難道不知道他會有多絕望嗎?
姜從珚感覺到他在發抖,她緊緊摟著他,兩人的氣息幾乎交融到一起。
「你有沒有想過,阿母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姜從珚拿下他的手,不容他躲避,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你說阿母對你永遠溫柔,在你面前永遠堅強,可沒有人能在經歷這麼多悲慘的遭遇後一點都不崩潰,她是為了你,為了你一直苦苦堅持著。」
「於阿母而言,活著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年幼的孩子是她唯一要活下去的理由,等拓跋驍終於能獨立生存時,她才得以解脫。
儘管沒見過他阿母,可姜從珚已經能想像出她該是何等堅韌和溫柔,人在逆境時所有的惡與壞都會被放大無數倍,尤其面對年幼的孩子,他們無力反抗,是最佳的泄恨工具,所以那麼多人在遭遇羞辱和不公後會把氣撒到女人和孩子身上,可王芙從來沒有,她一個人咽下所有苦難,只憑這一點,拓跋驍就不該怨她,她給了他所有的愛,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
拓跋驍緊緊抱著她,將臉埋進她脖子,他何嘗沒有這麼開解過自己,可他有時也會冒出一個念頭,阿母是不是因為他身上一半胡人血脈才會把他拋棄得這麼幹脆,如果他是她和她喜歡那人的孩子,她還會不會這麼做。
他已無從得知這種假設的結果,這些年他刻意不去回憶那年的巨變,將他童年所有的記憶埋藏在腦海最深處,不對任何人說,不許任何人提。
「你說得對,我不該怨我阿母。」拓跋驍低低說。
「可她離開了我,」拓跋驍忽然抬起頭,大掌鉗住她胳膊按在枕邊,上半身懸起,「珚珚,阿母已經走了,我現在只有你,我要你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許離開我。」
他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深眸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神鋒利得像刀,不容她有絲毫閃躲。
男人在她面前猶如一塊即將墜落的巨石,姜從珚被他陰影籠罩,抬眸看過去,只見他閃著凌厲眸光的眼睛,帶著孤注一擲的絕望和希望。
「珚珚。」
見她沒第一時間回答自己,拓跋驍的氣勢又沉了幾分,掐著她的力道不自覺加重,整個人如繃到極致的弓弦。
姜從珚知道她現在只要說個「好」字男人就會鬆懈下來,可她不想這麼說。
「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我只能跟你說,只要我們仍像現在這樣,我就會一直陪著你。」最終她說。
拓跋驍皺了皺眉,這話跟他想聽的有些不同,但轉念一想,她說還像現在這樣,他當然會一直保護她不讓她經歷阿母曾經的悲劇,這樣一來,她就會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了。
「好,你要一直陪著我。」他勉強接受了這個承諾,身體慢慢躺了回去。
可下一秒,他又急急湊過來親她,雙臂抄過她腋下,將她摟進他懷裡緊緊箍住。
姜從珚有些措手不及,他剛剛還這麼痛苦,現在卻來得這麼突然。
她想或許是情緒堆疊到了頂峰需要宣洩安撫,難得見到這個男人脆弱的一面,便任由他抱著自己,滾燙的吻落到臉上。
她任由他親了一會兒,眼見男人還沒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往下,手還扯起了她衣襟,趕緊抓住他的手。
「別……你身上有傷。」
「沒事。」男人頭也不抬。
「張復說了近幾日最好不要劇烈動作。」
拓跋驍頓了瞬,可還是身體的情緒壓過了理智,吮著不肯放。
姜從珚是真擔心他的傷,又道:「我今日才知道阿母的事,你非要這樣的話,我在阿母面前都沒臉了。」
「才不會,阿母只會替我高興,我有了喜歡的女子,我們還成了夫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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