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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利t用作坊里產出的糖跟鮮卑人大肆交易,許多人早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她籠絡過去了。

她還將梁人工匠都握在了自己手裡,也因為工匠在她手中,今年秋天交易回來的鐵都送到了她那兒,她更是趁機要走了一小半,說是要打造農具送去土默川,對,土默川,那一片水草豐美的土地也被她的人控制了大半。

越想,可地延尋越是心驚,王現在十分沉迷這個漢女,對她無所不應,等再過幾年,整個鮮卑恐怕都要被這漢女把持了。

可地延尋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危機朝鮮卑襲來,更向自己襲來,若再不採取行動,他的地位就要被這漢女取代了。

但是王現在十分沉迷她,要是直接指責攻擊她反倒會觸怒王,該想個不會牽連到自己的辦法……

姜從珚分派好王庭內的事情,便把接下來的場面交給了拓跋驍。

拓跋驍淡淡掃了眼面前幾人,「你們誰願去察看其餘部族的情況?」

這活兒跟剛才巡查王庭可截然不同,鮮卑地大人少,各部族十分分散,若是平時跑馬而去,除了幸苦些也沒什麼,可這隆冬時節,剛下過一場暴雪,這時出門無疑十分危險,萬一路途被困,極可能丟了性命。

幾人都遲疑了下,最後竟是拓跋懷主動站了出來,「王,我願去。」

他目光炯炯,神情堅定,似乎完全不在意路途的艱險。

他既主動請纓,拓跋驍自然沒有不應,很快給了他信物,讓他下去準備,接著又有兩人應了任務,拓跋驍也都答應了。

姜從珚瞥了拓跋懷一眼,自宇文佗身死,土默川在若瀾的管理下步入正軌後拓跋懷便回到了王庭,他原想跟著拓跋驍一起去打羯族,後來卻跟叱干拔列一起去了西境防備匈奴,也是入冬前才回到王庭。

就她觀察來看,拓跋懷是個聰明、有膽量、善於見機行事的人,難怪原本的歷史上他能在拓跋驍隕落後組織起鮮卑殘部繼續抵禦匈奴,這樣的人本該合她眼緣,且他還精通漢文化,但不知為何,或許是他過於積極主動了,反倒叫她有些抗拒。

可他確實沒做什麼不好的事,土默川那次能成功說服獨孤卜還有他很大的功勞在其中,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這便叫她不好說什麼,只能先看著吧。

一條條命令下達,各人職責分明,眾人很快領命下去。

作坊中有不少木匠石匠,加之這幾月收了不少學徒,已有兩三百人,對於鮮卑來說雖仍有些嫌少,可有比沒有好,張錚他們帶著木匠們去了各處垮塌的營帳,尤其是軍營中的軍帳,在木匠們的指揮下很快緊急修補起來。

有些原本尚算結實只是破了洞或掀了頂的帳篷還能修補修補,一些本就不甚牢固的,已完全被雪壓垮,甚至整還有個帳篷被昨夜大風捲走的,不知吹到了哪兒,連根毛都看不到了,以至於想修補都無處下手,就算再建,一來時間來不及,二則也沒這麼多材料。

沒了房子棲身的牧民只感到一陣絕望,一家老小緊緊摟在一起,勉強扯起一張毯子裹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他們正為今夜的處境而絕望,這時,竟有一小隊人馬冒著風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那是個漢人,不過他身邊跟著一個鮮卑人,好像也不是,像雜血兒。

那人走到他們面前,環視一圈,雜血鮮卑問,「你們的帳篷被吹跑了,今夜有沒有能安身的去處?」

牧民愣了一會兒才答:「我親人朋友的帳篷也都被壓垮了。」

那就是無處可去了。

雜血鮮卑將話譯給那漢人,就見那漢人掏出一份紙筆,在上面畫了一下,他也看不懂,然後牧民就聽到那雜血鮮卑說,「你們今夜無處可去的話,就先去可敦手下的作坊里躲一躲,不過你們要守規矩,要是敢偷盜裡面的東西或者故意鬧事,管事就會將你們丟出來。」

牧民一家聞言,大喜過望,忙道「不敢不敢」,只要能有個遮風避雪的屋子幫他們熬過最艱難的夜晚他們就感激不盡了,哪裡還敢不知足地鬧事。

那人便給牧民發了個繩編手環,上面掛了個數字號牌,正好是這家人口數量,跟他說帶著手環就可以去作坊里暫住一晚了,又給他們指了方向,隨即就往下一家去了。

牧民一家直到現在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這才趕緊收拾些家當,帶著一家老小前去作坊避雪。

「可敦真好啊!」牧民不由感嘆。

這樣的事並不只三五幾例,幾乎每個小隊都會遇到許多,姜從珚派出去的人,如同一張不斷蔓延開來的網,將王庭一點點織起來。很快,該修補的修補,該去避雪的避雪,再把每個小隊遇到的情況匯總到姜從珚這裡,她便能估摸出王庭的受災情況了。

除了災情,她更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了解到王庭的人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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