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從珚趕緊按住男人的胳膊,「別打她。」
「她傷了你,我要讓她百倍償還回來。」拓跋驍不為所動,仍要繼續,握鞭的手青筋臌脹,幾要爆裂。
男人此刻像頭暴怒的雄獅,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氣,姜從珚怕他被憤怒沖昏頭真下手殺了襖娜,只好用身體擋在他面前。
講道理他是聽不進去的,她只好抬起自己受傷的手背,軟著聲音,「我手好疼,先帶我回去上藥吧。」
拓跋驍聽她喊疼,這雙閃著血芒的碧眸才動了動,重新看向她疼得蒼白的小臉。
猶豫了瞬,終究還是心疼占據了上風。
男人丟掉鞭子,一手將她橫抱起來,飛身跨上了驪鷹,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一大片人,冷冷命令道:「將她綁了帶過來。」
姜從珚剛想說「不行」,卻又知男人在氣頭上只怕不會同意,只好朝阿榧使了個眼色。
阿榧點點頭,心領神會。
姜從珚又仰頭朝空中喊了句「靈霄」,大鳥便聽話地跟她一起飛走了。
快馬回到寢帳,拓跋驍立馬讓人去傳張復,
「只是一點小傷,上點藥就是,不用傳喚他。」姜從珚道。
拓跋驍還是堅持,他這副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沒命了呢。
張復很快帶著醫女過來,一見到拓跋驍心頭就發憷。
直到現在,男人的眸中依舊凝著一團悚人的血光戾氣,渾身散發著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氣息。
他盯著拓跋驍的眼神,膽戰心驚地來到姜從珚身邊,讓她伸出手。
嚯,一點小小的皮外傷。但他不敢說,只能裝啞巴,默默地為姜從珚處理傷口。
頭一步,清理消毒。
他用浸了酒精的棉球輕輕擦拭姜從珚的傷口,但就算再輕,酒精刺激帶來的疼痛仍讓她吸了口涼氣,手背一繃差點想縮回來。
真疼啊t。姜從珚咬著牙。
「你輕點!」拓跋驍怒喝,聲音大得像炸開的驚雷。
張復被這突如其來的的一聲巨響嚇得手都差點抖了下,只能告訴自己這是能掌管自己生死的漠北王,才默默咽下心中的吐槽。
姜從珚忍著疼,用沒受傷的左手按住男人,細聲說:「你別添亂了。」
男人現在活脫脫一副熊家長的模樣,她都要為張復委屈了。
「既然這麼疼,剛剛為什麼還要攔我?一個柔然公主,她敢對你動手,我殺了就殺了,難道還怕他不成。」拓跋驍當然看出她剛才叫疼只是為了阻止自己,他不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姜從珚垂眸,她當然知道柔然不足為懼,但兩族盟約未定,不管最後成還是不成,都不能因為她給對方落下把柄。
襖娜鞭打侍女,本是她失理在先,結果靈霄衝出來傷了她,她搖身一變成了受害人,但襖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出手,形勢再次逆轉,襖娜再也不能以受害者的姿態提出要求。
她不能把這段心思說給拓跋驍,不然他只怕更生氣,於是道:「我們當然不用怕柔然,只是兩族還在商談結盟,她也算使者之一。」
「結盟?這狗屁盟約我才不稀罕。」
熬過最開始的消毒,張復給她塗了層藥膏,清涼的藥膏暫時撫平了她的灼痛感,最後纏上一層薄薄的紗布便算處理好了。
張復迫不及待溜了。
拓跋驍在她面前焦躁地踱了幾步,忽然朝外喊,「那女人呢,怎麼還沒綁過來?」
阿榧趕來稟告,「王,柔然大王子帶著襖娜公主過來了。」
大王子起先得知襖娜被靈霄傷了十分生氣,緊接著聽到襖娜竟然揮著鞭子打回去時,頓時恨鐵不成鋼,「我們本來可以趁機向拓跋驍提要求的,都被你毀了。」
襖娜一臉不服氣,「我被她的畜牲傷了,還不能打回去嗎?」
大王子重重哼了一聲,懶得跟她掰扯,讓人包紮好她的傷口後就趕緊過來了。
一見到拓跋驍,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道歉,反而問,「襖娜和可敦發生了衝突,不知漠北王準備如何處置。」
拓跋驍坐在椅子上,正用一塊獸皮拭他的佩刀,聞言,他站起身,抬起手臂,將刀尖對準了襖娜,聲音冰冷:「本王想要她的命。」
第123章 你能不能只有我一個?……
大王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漠北王說要殺、殺了襖娜?
他臉皮扯起一個僵硬的笑,「漠北王是在開玩笑吧?」然後抬起下巴,也露出不高興的態度,「襖娜被可敦養的鳥抓傷了胳膊, 漠北王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還是說這就是鮮卑對待使者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