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固原其實還是靠拓跋驍才打下來的,他們此舉根本就是偷城,以拓跋驍的氣性,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趙卞一笑,「陳將軍的擔心,也是我所擔心的,不過我已經有了對策,諸位且聽上一聽。」
「將軍有何妙計?」
趙卞便將自己早已去信周泓,命他前來夾擊鮮卑的事告訴了眾人,又說自己已悄悄派出人馬繞後去斷拓跋驍的糧草。
「……如此雙管齊下,你們以為拓跋驍可破否?」
這麼一說,好像也不是沒可能?而且,就算不願又能怎麼辦呢,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被迫上了趙卞這艘船,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將軍英明,我們上下齊心協力,定能共退胡敵,建功立業。」
「共退胡敵,建功立業!」
成功籠絡住眾人,趙卞心情大好,再次舉杯遙敬了下,一飲而盡。
擱下酒盞,他揚手擊掌,便有一隊舞姬飄然而入。
固原戰亂了幾個月,難得趙卞還能給眾人安排這樣一場聲色舞樂,不少人眼睛都看直了,又都是軍中粗人,有人乾脆直接上手將人拉到懷裡玩弄起來。
趙卞見狀,不僅不訓斥,反而含笑縱容。
見狀,其餘人也大膽起來,十來個舞姬很快就被在場的大小武將瓜分完。
「等諸位立下奇功,這樣的美人,十倍不止。」趙卞道。
眾人想像著那一天,熱血沸騰。
酒酣耳熱之際,不知是誰提到了姜從珚。
「佑安公主就在城中,聽說她當年宴上一舞叫漠北王一見傾心,可惜我等都沒見過這傾國之姿。」
此話一出,現場驀地安靜下來t。
趙卞舉杯的手也頓了下,他身邊的賈功反應過來,偏過身朝趙卞道:「將軍不如請公主來赴宴,為諸位將軍助興。」
趙卞有些猶豫,她畢竟是公主,對上賈功別有深意的眼神,他忽然明白過來。
「好。」
先前抓人過來還只是他一個人的主意,現在把人請到宴上來獻舞,就能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都得罪了拓跋驍,也就不能不全力配合自己的計劃了,於是命身邊親衛去叫人。
姜從珚正在屋中休息,院外守衛突然來叫門。
「公主,將軍請你去赴宴。」
兕子只開了一條縫,並不放人進來,「赴宴,赴什麼宴?公主要歇息了。」
守衛語氣強硬,「這是將軍的吩咐,公主還是跟我走一趟吧,不然……」
兕子聽出威脅之意,丟下一句「你等著」,轉身進屋。
「女郎,怎麼辦怎麼辦?趙卞這時候叫您過去肯定沒好事兒。」
姜從珚的黑眸閃過一道凌光,「你跟他說,我要更衣,一會兒就去。」
「女郎是打算……」
姜從珚豎起手指示意她噤聲。
兕子便轉身來到門口,「公主要更衣。」
「那你們快點,不能超過一刻鐘。」
「知道了。」兕子將門一關。
內室中,昏暗的床帳背後,轉出一個白色的身影,不是靈霄是誰。
姜從珚摸摸它的頭,從袖中掏出事先寫好的字條綁到它腿上。
「靈霄,把消息帶給大哥。」
靈霄沒叫,只用頭蹭了蹭她。
姜從珚摸摸自己右臂,定下心神。
假裝收拾了會兒,踩著一刻鐘的時間,就在守衛再次來催時,房門終於打開。
守衛看到她美得潔白無瑕又冷若冰霜的臉,愣了下。
「公主,跟我們走吧。」
天黑路滑,她怕摔跤,要侍女扶著自己走,守衛也不在意。
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們就沒再關注院子裡的情況,沒人注意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飛了出去。
姜從珚被守衛引到宴上時,現場已經靡亂不堪。
她潔白高貴的身影甫一出現在門口,眾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過來。
她一直被關在院子裡,除了上城樓那日,許多人都沒見過她,儘管早聽說過佑安公主貌美無雙,也是到此刻見了真人,大家才發現世上當真有如此傾國美人。
倒酒的忘記收手溢了滿杯,喝酒的送至嘴邊忘了張口,與舞姬調笑的也瞪大了眼失去所有知覺。